因着他面色实在差,一时竟然也不敢肯定是否是真的心虚。
赵非荀收敛起锋芒毕露的气势,“既然是沈国公的一番好意,晚辈也不敢随意拒了。”说罢,他扬声,“轻风,扶着锦姑娘些。”
轻风也立刻从外面闪入,从婆子手中接过锦鸢。
才一触上,轻风眉心就惊跳了下。
只是当着沈国公的面不敢露出来。
沈国公撑到赵非荀同意收下丫鬟已是极限,拱了拱手:“既然贤侄营中事忙,老夫也不便继续打扰,这就告辞。”
“沈国公慢走。”
赵非荀送了半步,看着这位年迈的国公爷在奴才搀扶下艰难地下楼梯,眼底一片冷漠。
身后传来轻风不安的声音。
“大公子…”
赵非荀敛起心低翻起的狠厉,转过身去,挑眉询问,视线落在小丫鬟微微烫红的面上,“她在发热?”
轻风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锦姑娘身子好烫,但…”语气吞吐了下,“又不太对劲。”
赵非荀脸色微变,快步走去,伸手接过,将人揽在自己怀里,伸手一抹她的面颊,就见怀中的小丫鬟眼神湿漉,气息绵软而烫,春情难掩,分明是被下了药。他脸色沉下,扫了眼屏风后的那一张罗汉床,“沈国公这是煞费苦心。”
语气听着分明已有怒意。
轻风走到敞开的窗边探头看了眼,皱眉道:“大公子,沈家的马车还在下面,不如咱们从后门离开?”
赵非荀刚应肯,想要打横将小丫鬟抱起时,才发现她神情愈发不对劲。
不像是中了普通的春药。
面烫似火烧,喘息渐长,眉间已有痛苦之色。
他伸手掐住锦鸢的脉搏,急跳不止。
沈家与云秦胡人勾结偷偷贩卖云秦药材,再利用京中药商把云秦药充作京药流往全国各地,在陛下收集到的药材名录中,就有一味春情药,记录下服用后的症状与锦鸢此时极为相似。
而这味春情药,是用来收拾那些拐卖来的女子。
非交合,不可解。
否则心脏便会承受不住毒性暴毙而亡。
此时若他将她带回赵府,恐怕会来不及解毒,若在马车里,难免会弄出动静来。
沈家当真——
在寻死。
赵非荀眼底腾起戾气,弯腰将人抱起后,朝着屏风后的罗汉床大步,“出去守着,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!”
轻风吓了一跳,看来沈家是下了狠手彻底惹怒了大公子啊!
他一刻也不敢久留,拔腿就跑了出去。
想了想,又使了些银子把三楼这一层的雅间都包了下来,自己像门神似的杵在楼梯入口处,连一只苍蝇都不让飞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