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猎在外,患了风寒还不能明目张胆请大夫,传入陛下耳中不妥。如果她真病了,只能悄悄让人送回府里去医治。
锦鸢也觉得有些冷了,将衣裳穿好。
看着小丫鬟侧过些身子,细白的指尖慢吞吞地系起里衣,将一身的娇肌藏了起来,满头青丝垂落,烛火下,侧颜温软动人。
下垂的眼睫,挡住面颊的春色。
他看得怔了一瞬。
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。
直到小丫鬟穿上衣裳,她轻声说了句‘奴婢好了’,他才回过神来,展臂揽着小丫鬟再度躺下,这份充实感,让他挥散脑中的杂念。
油灯被吹灭,帐篷里再度回归黑暗。
赵非荀很快入睡。
锦鸢这会儿毫无睡意,却也…不敢再从他身边逃走,再被他发现,恐怕就不是简单饶过她了,她想着,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躲——
一开始……
就不躲?
这个念头闪过,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落子无悔,她不应该这么想。
可当她低头,看着将自己圈住的赵非荀,她尝试着在想,这是否就是他给自己的……‘宠爱’?把她圈起来养着,只要她听话、顺从,任由他索取,他便会待自己这么温柔?在他没有厌烦前,她能无虞地生活在他身边。
本该如此的。
可是啊……
她缓缓闭上眼睛,从心底涌出沉重的无力感。
她是否终会走上那一步。
是否也会……
彻底管不住的自己的……心……
次日,外面的动静乱糟糟的。
赵非荀早早就从帐篷里出去办差,锦鸢听着外头的生硬,有些不安,怕出了什么事情,正忐忑时,府兵传话来让她去马车上歇息。
锦鸢点点头,跟着上了马车。
府卫才低声告诉她,是因为贵妃不太好,陛下心急赶着去围场安置下来。
果真,这日马车的速度比昨日快了许多。
锦鸢都不敢喝茶,生怕颠簸地洒出来。
才过下午,一行就抵达了延陵围场,宫人、侍卫、小厮们又开始支起帐篷来。在搭建帐篷地时候人来人往,府卫就寸步不离的守在马车旁,锦鸢也知道了些宫中的规矩。
因这次秋猎是临时定在延陵围场,荒废了半朝的行宫不是一个月能够修缮好的,陛下也登基多年,一向爱惜名声,不愿劳民伤财,就说支帐篷,一切从简,所以他们在秋猎的这十多天里,都要住帐篷。
陛下说从简,但不可能真的从简。
在围场里搭的帐篷比昨晚用的好了不知多少,也大了许多。
尤其是御帐,远远看去,已是一个宫殿的规模,插着明黄色的旗帜,随风招摇,宣示今朝一国之君的威仪。
帐篷间隔开的距离也大了。
昨晚隔开十来步的距离,今日搭地至少隔着十丈。
根据身份不同,帐篷上插着的旗帜颜色、数量也各不相同。
陛下的帐篷和后宫的帐篷挨着,禾阳郡主的则是和皇亲女眷的挨在,赵非荀的帐篷是同王爷、世子等的在一处。
等到傍晚才全部归置妥当,放眼望,一片帐篷群在围场一角,旗帜迎风招展,侍卫带刀把守,规矩森严,分外壮观。
锦鸢被府卫领着穿过帐篷群,只敢匆匆抬头看一眼。
进了赵非荀的帐篷里后,府卫特地告诉她,在大公子没有回来前,她不能随意处于,只能待在帐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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