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后转身要走。
袖子却被轻轻拉住。
分明是微不可查的力道,却足以让男人停下脚步,回眸看她,“爷去洗漱了再来陪你。”
语气不自觉温和下来。
锦鸢松开手,温顺地颔首。
这一夜,没有抵死缠绵的纠缠,几日未见的两人相拥而卧,锦鸢伏在赵非荀的怀中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在秋日夜里,他的胸膛分外温暖。
“这些日子外面忙,你自己在院子里打发时间,若无趣了,就去找娘娘,她那儿一茬茬地宴席不断;出去逛逛也行,记得带上北晖。”
黑暗中,他的声音熨帖。
锦鸢被这份温柔包裹得生出睡意,却不愿入睡。
她将面颊贴得紧些,明明身体不冷,但却贪婪地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。
“好。”
她轻声应下。
而拥着她的人已经入睡。
呼吸声变得绵长,气息拂过她的耳畔。
她想问,他说这些话是不是意味着在今后的日子里,他们见面的日子会越来越少?他是否知道昨日是她宴请的日子?是不是在一年之后,这样的日子就能结束?是否能恢复从前?他之后会不会仍会在不需要解毒的日子去找圣女……
她睁开眼,清晰看见了自己心底的嫉妒。
有些丑陋。
还有些可悲。
在这样的夜晚,这些藏在心底的念头就会张牙舞爪地冒出来,盘踞在她的心口,然后生根发芽。
原来情之一字,尝到甜蜜之后,就是酸涩。
她以为自己能大度,能慢慢适应。
*
竹摇留在语云斋里,将夜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价值不菲的摆设一一造册登记,收入库房里。
锦鸢带着石榴回赵府,去向禾阳郡主谢恩。
她来得早,赵府里却已经一片忙碌。
听引路的小喜说,今日家里有饮茶宴,大家都在忙着这事,锦鸢想起昨夜大公子说的话,再想起很久之前娘娘在清竹苑里说的话,这些宴席,与大公子所谋之事一样。
锦鸢面上神色温柔,不露任何端倪。
见到禾阳郡主请过安后,郡主拉着她坐下说话,锦鸢一一仔细的回答,语调柔顺,眉目温顺,是郡主疼爱的模样。至于园子里那些事情,锦鸢轻轻盖去,只说一切都好。
起身离开前,锦鸢想了想,仍是把乔樱儿的事说了。
在听见乔樱儿的消息后,禾阳敛起面上的和蔼,脸色沉了下来,她用帕子掖了下唇角,抬手屏退侍立的婢女婆子,只留下一个柳嬷嬷,语气淡淡道:“樱儿那孩子的事情我岂会不知?王府里虽然瞒了下来,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
她眸光暗下,樱儿怀孕小产一事,她也是前几日在某一天的宴席里听到的一些风声。
南定王至今无子,这事大夏人皆知的事情。
为何偏偏是樱儿怀孕了。
又恰巧在南定王回京当夜就小产了?
思及乔氏母女的手段,禾阳虽不愿相信,但仍是悄悄派人打听了下,很快,魏家主母向她说起,家中长子也跟着南定王出征去了,她去五通观祈福,无意看见樱儿从西跨院里出来,衣衫不整、发髻散乱,与婢女鬼鬼祟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