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骤然提高声量,义正辞严着质问:“国难当前!难道忽律一族只想自保不成?!”
这一句话定的罪名太大。
几乎是强逼着忽律平交出手上所有兵力!可一旦交出所有兵力,他如何还能从忽律穆惜的手上夺回圣女的尸首?!忽律平狠地咬牙,可眼下的情况不容他拒绝,目光直视眼前的忽律穆惜,“将军让我交出所有兄弟可以,那他们呢?!”
戍边将军扫了一眼,“圣女已逝,应尽早入土为安。至于他…”将军的口吻透出几分轻蔑,“腿都伤成这样了,若让他上了城墙,要让大夏以为我蓝月以无人可以应战了!”说罢,他不耐烦的摆手轰赶,“还不快走,此地马上就要成为战场了,不要给我们添乱!”
说话间,副将已经上前拽走忽律平等人。
急促的号角声再一次从瞭望台上传来。
“还有四百步!!”
他们脚下的大地震动。
城墙之外,大批骑兵快速逼近!
将军脸色一凌,单手按着佩剑,目光凌厉看向城墙的方向,抬脚离开时,耳边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。
‘多谢。’
将军神色不变。
大刀阔斧的向着城墙走去。
“就当是本将报当年圣女救下舍妹之恩!”
*
库斯特。
忽律穆惜的私宅中。
窗外雷雨声持续了一夜不断。
屋内。
锦鸢双腿岔开,赤脚站在床上,胳膊挂在吊起的横棒上,以防止身体无力下滑,双手用力拽着两侧垂下的粗绳,嘶哑的低声吼叫着,汗水如雨下,发根被渗出的汗水打湿,短发狼狈的粘在面颊上。
她张大口,急促的喘息着。
后腰、肚子疼得似乎被拦腰斩断一般。
梅姑扶着她的身子,不让她跌滑下去。
稳婆跪在她腿侧,双手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肚子上,鼓励道:“夫人千万要撑住,等到下一波疼痛袭来的时候,您就往下使劲的用力,我会配合着往下挤压!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孩子出来了!”
大伯母跪着坐在锦鸢面前,撩开她的裙摆,双手上探,确认胎儿已是头位。
很快,疼痛再一次袭来。
锦鸢绷紧后背。
下腹、后腰疼的几乎失去了知觉。
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将她撕裂——
“啊——”
她控制不住剧烈的胀痛,尖叫出声。
窗外的雷鸣声接连响起,一道闪电划空而过,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。
尖叫声混着上涌的血腥气。
疼得她仿若人魂都近分离——
她只想尽快结束痛苦的折磨…什么孩子…什么性命…她都不在乎了…
她已受够了折磨…
稳婆摸到胎位在逐渐下沉,连声叫道:“夫人——用力!!再往下用力!!!”
“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!!”
“再用力——”
撕裂的剧痛贯穿锦鸢的身躯。
她咬紧牙关,拼劲最后一丝力气,从喉咙口叫出声来:“啊——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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