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有傅盈护着她, 那也只是暂时的。她是大晟的琼阳公主,傅盈若执意护着她, 那就是在与文武百官为敌。
傅盈初登帝位,根基不稳,绝不能站在朝臣的对立面。
最关键的是, 小十五还未找到, 她必须好好活着才行。
锦杪思索间, 门外的鸨母发愁地拧着手里的绢帕, 转眼绢帕就跟咸菜有一拼。
春风楼得罪不起那位从帝京来的贵客,可她又怕宛童像上次那样,一口鲜血吐在客人身上。
不见, 会得罪。
见了,也会得罪。
鸨母头疼扶额, 长叹一声, “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请来, 给宛童好好瞧瞧。”
说罢,鸨母扬了扬手里皱巴巴的绢帕, 扭头走了。
锦杪菱唇抿紧,看来鸨母这是打算让她去见那位贵客, 得想个法子才行。
这时,荷月苦恼的声音传到耳边:
“殷春姐姐,方才我们忘了一件好重要的事!”
“何事?”
荷月压低声音,“问妈妈那位贵客是谁。”
殷春无奈笑笑,“既是贵客,妈妈又怎会轻易透露给你?好了,不要多想了。我去请大夫,你在这儿好好守着姑娘。”
“殷春姐姐慢走。”
瞧着殷春下了楼,荷月轻轻推开身后的两扇门,做贼似的往里走。
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幔,落在那娇花软玉般的人身上,荷月忍不住再次感慨,她家姑娘真是这春风楼里最好看的人。
可惜了,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却看不见。
荷月微微叹了口气,坐到圈椅上,双手托腮,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的琼琼姿花貌。
锦杪虽然看不见,但能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在她身上。原以为荷月只是进来瞧一眼,随后便会出去,不料荷月竟眼巴巴地看着她。
锦杪无奈,只好睁开眼,摸索着要起身。
荷月见人醒了,连忙起身过去,挽起幔帐。她熟练地扶着锦杪,再将一个引枕垫到身后。
“姑娘可睡舒坦了?”
锦杪靠着引枕,轻轻点了点头,清澈的眼睛随着荷月说话,看向荷月所在的方向。
每每这个时候,荷月就忍不住抬手晃两下,没有得到她想听见的回答,便在心中叹了口气,旋即扬起笑容说:“今儿有冰镇的酸梅汤,姑娘可要来一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