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头轻叹一声,锦杪问:“你想弄清楚什么事?”
“我想知道殿下不喜我当皇帝的原因。”裴臻如实道。
锦杪语塞。她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他当皇帝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说不出口。
“殿下放心,我不会有三宫六院。”裴臻抚着如瀑的青丝,一字一顿郑重道。
男人低沉的嗓音灼烧了耳朵,连带一颗心,锦杪也觉得甚是滚烫。她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,咕哝:“你有没有三宫六院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我也不知道这和殿下有什么关系,但我就是想跟殿下说一声。”
看着锦杪红透了的耳朵,裴臻嘴角不自觉翘出了愉悦的弧度。抬手将鬓边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,他拿起桌上的鸾篦,“我给殿下梳发可好?”
听起来是在询问锦杪的意见,可锦杪还没回答,她就被裴臻轻轻摁住肩膀,坐回了椅子上。
锦杪反手握住裴臻梳发的那只手,“你如今是皇帝,这样于礼不合,还是让宫人来吧。我看那个叫佩兰的就很不错,让她来给我梳吧。”
裴臻目光沉沉,握紧鸾篦,“看来在殿下心中,我还不如一个你只说过几句话的宫人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锦杪慌忙想要解释,这时却听见啪嗒一声。裴臻把鸾篦撂在桌上,冷声唤来佩兰梳发。
佩兰不经意触及帝王吃人的目光,心头咯噔一下,连忙将脑袋埋得低低的。她朝着桌上的鸾篦伸出手,快要拿到时,耳边响起帝王冷幽幽的声音——
“眼睛只知道看地上,如何把头梳得好?”
“殿下,这就是你方才夸很不错的人。”
“陛下恕罪!殿下恕罪!”佩兰忙不迭跪倒在地。
锦杪无奈道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等到佩兰的脚步声听不见了,锦杪才又开口:“陛下可还生气?”
裴臻觉得好笑,“我有什么可生气的?”
他自觉拿起鸾篦,一下接一下梳过浓密的青丝。
锦杪莞尔,“陛下不生气就好。”
见她笑了,裴臻心里那点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一时间,谁也没有说话。只能听见鸾篦梳过头发的窸窣声。
花了快两刻钟,裴臻才梳好垂髫分肖髻。最后他挑了一枚绒花簪子戴在上面。
锦杪感觉裴臻的动作结束了,手顺着发尾慢慢往上摸,“好了吗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