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样也好,能让他在鸾州多留几日,到时候再将东西亲手交给洛朝朝, 当面道别。
这几日,他也没有再下山, 而是一心准备给洛朝朝的辞别信。
心中想说的话千千万万, 他怕见面反而语无伦次,所以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纸, 甚至推翻了几十遍,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纸张,最后才确定了其中一份。
他确实没想好送什么东西,往年还有奇思妙想,如今倒是黔驴技穷,没了想法。
思来想去,不妨就依她所言,送她喜欢的话本子和糖葫芦好了。
糖葫芦,贺霖佑已经已经和一家铺子约好,交了订金,两天后去拿就可以了,书本子倒是有些难,据他了解,著名的话本子洛朝朝已经都看过了,他也只能,尽所能的找新出的话本子。
这些,都是他附带送的,其实他真正想送的,是一本画册。
除了他自己记录日常的画册,其余他也画了不下百副画,有一些装订了画轴,被他卷起来珍藏,有一些则是直接画在了宣纸上,如今他将那里凌乱的单张整理了出来,装订成册,打算连带那些卷轴画一并给洛朝朝。
她可能,不知道自己私底下画了这么多他们过往的回忆吧。
如今,册子已经装订好了,唯有挂在墙上的画还没有收起来。
贺霖佑起身,修长的身姿立在一幅幅画面前。洛朝朝的笑、洛朝朝的哭、洛朝朝的闹、还有洛朝朝趴在桌上的睡颜,他都一一给画了下来,将这些给了她,就等于是将他的心思,向她坦白了。
原本他是想等到她十五岁及笄之时再将这些东西给她,如今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的,信里面他也写清楚了,希望她能原谅他的唐突和匆忙。
少年站在画前久久没有动。
次日,天寒,大雪。
贺霖佑早早的收拾妥当,打算出门。可人还没有出去,就见古山长形色匆匆地出现在了门口。
老山向来沉稳,如今这神色怕是有不好的事发生,他一脸着急道:“殿下,京城来信,皇后娘娘亲自去了凌云寺,说是贵妃娘娘的斋房内搜出了行巫蛊之术的小人,诅咒的是天子,如今不知情况如何了。”
京城急信,怎么说也得传个十来天,信上既然说是皇后去了凌云寺,那么如今,可能她母妃已经被处置,亦或者已经入狱了。
贺霖佑一把夺过古致手里的信,一眼扫过以后,沉声和一边的蒋文杰道:“你去找蒋承,就说京城出事了,耽搁不得,得立马回京。”
古致这时候道:“殿下,蒋将军的人马已经在城门口集结,就等殿下动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