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(2 / 2)

元妤仪想活,也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,于是两相权衡,选择那条牺牲最小、收益最大的路走。

对于这点,谢洵是欣赏的;不可否认,他也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。

至于她的心机和手段,青年觉得无所谓,既然夫妻二人都抱着利用的心思,那干脆将这桩设计来的婚事发挥出最后一丝价值。

榨干抹净,才算值当。

……

终于,年久失修的窗牑一角被冬风撕开,凛冽的冷风灌进来,贪婪地扑在笔直站着的年轻郎君身上,谢二公子的思绪愈发清醒。

新年将至,他也即将借靖阳公主的势,登阁拜相。

他要手握权势为母复仇;他要入仕做朝堂之中,凌驾于高贵世家之上的官;他要将这朝堂彻底翻个天。

所谓世家依旧在叫嚣,不过是朝堂上没有与之对峙的新鲜力量;所谓皇权式微,权臣当道,不过是新帝身边无可用之人。

既然如此,谢衡璋又有何理由不入局?他愿借未来妻子造的东风,来做第一人。

至于情深似海,两情相悦?

天大的笑话,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。

第10章 吉日

景和四年腊月初五,已丑月,戊寅日。

宜婚嫁,忌动土。

今日是公主出阁,这是皇城之内最后一位还未许亲的公主,又是当今圣上的胞姐,排场自然是前所未有的繁华庄重。

自南宫门至新建的公主府,一路皆有重兵把守,但允许大晟百姓围观。

元妤仪穿着大红色织金锦缎宫装,乌黑高髻上簪着一套华贵的赤金玳瑁头面,手中握着一把描金海棠花团扇,遮住精致面容。

纳采问吉,一系列繁冗的流程自有谢家和礼部去做,宣宁侯虽对这桩婚事颇有微词,然木已成舟,还是得硬着头皮协助礼部。

元日刚过,宣宁侯便带着王夫人递了拜帖,送来一株名贵的红珊瑚,一幅前朝遗落的孤本《颂喻帖》,并两个五色合欢铃,祝愿新人长长久久。

既已成了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,不管心里乐不乐意,面上的工夫总得做全套。

由教引嬷嬷带着,鸾凤轿辇停在弘德殿前,元妤仪挪开团扇看向台阶上的少年,屈膝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