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校尉闻言了然,冷声道:“大人,事已至此,何必如此麻烦,丞相特地让属下告诉您,行事要狠戾些,切莫重蹈覆辙。”
江长丘一怔,脑海中想到当年那桩几乎将他拉下马的旧事,下意识咬牙。
“靖阳公主一介女流,那驸马也无功夫傍身,区区文弱书生,捉住一个杀一个便是,大人何须再等?”
许校尉出言催促,得知兖州赈灾事宜竟然缓缓步入正轨,哪怕江丞相远在上京,心中也难免不安。
江相这些年行事张扬,若景和帝当真手握重权,不再被牵制,只怕第一个便会拿他过去做的事开刀。
“大人,你若再这样耽搁下去,等驸马先一步找到公主,丞相所做的一切谋划可就都前功尽弃了。”
想到这些年搜刮的荣华富贵,和在兖州的土皇帝生活,终究是贪欲占了上风。
江长丘点了点头,“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,我这就再派天字号的死士过去。”
斩草除根,方能不留后患。
他先下手,届时死无对证,有做丞相的叔父在朝中作保,就算是皇帝也定不了他的罪。
……
漆黑寂静的天峡山中亮起一只只火把,呼唤的人声此起彼伏,却没有人应答。
月光下的少女眼睫颤动,满是不安。
却还是没有醒过来。
谢洵没有让江长丘等人回去,但也没心思待在原地守着他,同这群兖州官员分道扬镳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,白日里还能勉强记住的路径现在也没了作用,面前的树丛甚至倒下一片。
谢洵一声声唤着:“殿下。”
他已经将近一日没有喝水,喊了大半个山林,嗓子沙哑,腹中一痛,突然弯下身子剧烈地咳起来。
不远处土坡下传来瑟瑟缩缩的声响,谢洵眸中一暗,右手下意识摁住藏在袖中的短刀。
“大哥哥?”土坡下响起小女孩不确定的声音,“是你吗?”
谢洵一怔,收起短刀,从另一侧绕下土坡,果然见到了灰头土脸的小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