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只要他说,她都会相信。
可他却选择缄口不言,是有什么为难之处,还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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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宫,章和殿。
殿内的青年伏跪在地上,等着龙椅上的少年看完他呈上去的奏折。
良久,元澄神色微动,“姐夫,你……”
他竟是陆家的遗孤。
谢洵俯身道:“是,臣的外祖正是前国子监祭酒陆琮,家母是陆家次女。”
元澄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轰得脑袋嗡嗡,他几乎不敢相信,“可是朕记得陆家不是犯下贪墨案,且挑唆士子,最后满门抄斩么。”
虽然知道这句话现在说出来太过残忍,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完。
谢洵的声音极淡却有力,“家母原本应当随军流放,中途被宣宁侯所救,纳作妾室。”
本该惨死的人因此活了下来。
元澄剑眉皱紧,眼神落在那张奏折上也添了分沉沉的郁色,径直开口道:“私救罪臣,瞒天过海,并非小事。”
倘若每一个流放的罪人都被中途施救,皇室的威严在哪儿,圣旨又有什么可信度?
这简直荒谬。
谢洵道:“陛下说的对,此事谢侯和家母都有错,臣未早将此事告知您,选择隐瞒亦有错。”
元澄觉得脑子越来越乱了。
他心里有点生气,气的是觉得父皇作为君主的权威竟好似无物;可是除此之外,他竟然有有一点点不合适的庆幸,这件事倘若偏差半点,姐夫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姐姐很喜欢姐夫,他们日子过得好,元澄也很高兴,可现在作为弟弟,作为皇帝,一时之间心思摇摆不定。
谢洵却在此时抬起头,直直地凝视着龙椅上剑眉星目的少年,“家母已逝,她的错,臣愿为母偿还,但在此之前,臣想揭露一桩真相。”
元澄点头,已经叫习惯的称呼很难再改变,出口依然是“姐夫你说。”
谢洵目光如炬,无比执拗,“当年的陆家贪墨是被人诬陷,以及兖州新科状元孔祁状告兖州节度使反被威胁,最终在午门缢死一事,背后运作之人都是今朝丞相,江行宣。”
少年闻言神色一凛,猛地站起身,眼角眉梢尽是压不住的怒意,半晌才沉声问道:“可是二十余载过去,如何翻案,姐夫你找到证据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