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一家的性子都硬,你祖父,你舅舅,你母亲……”
俪妃复笑叹一声,眼眶微红,“你祖父说再硬都硬不过我,可如今看,是都硬不过你去。”
“哪有。”南宫姣破涕为笑。
俪妃解开她中衣的领口,拉开到肩胛处,伤口结了层厚厚的痂。俪妃伸手想摸一摸,却指尖颤抖。
她最看不得这孩子受伤,可十多年了,却依稀日日都能看见。
“姨母,至多半月,肯定好全了。”
“疼吗?”
“嗯?”南宫姣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问你,疼吗?”俪妃加重了语气。
南宫姣低头看了一眼,黑色疤痕就像一张白纸上的一点污浊,在她身上司空见惯。
她摇摇头,“不疼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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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玉牌
她看着姨母动作轻柔地将衣衫合好,她说不疼,可她知道,姨母觉得她疼。
俪妃帮她将衣裙一件件穿好,一如照顾幼时的她。
手指轻轻理着她的发,“你长大了,姨母也老了。”
“姨母别这么说,没有老。姨母离老还早得很呢。”南宫姣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。
“可姨母的心老了。”
南宫姣怔怔。
“我只想让你一辈子平平淡淡,哪怕偏安一隅。那些事,搭进去了几代人,不缺你一个。”
南宫姣拽住姨母的袖口,试探地说:“如果,真的就缺我一个呢?”
俪妃抬眸,眸中是淡漠的冷意,“他们谁不是这么想?”
南宫姣咬唇,低头,不敢接话。
“一个一个的,都狠得下心。”
俪妃语气中有一种悲悯的怜爱,对自己也对她,听得南宫姣心间发涩,“……姣姣,我只有你了。”
“我也只有姨母。”
俪妃偏过头,“我知道,我劝不动你。”
“我也不劝你了……以后,有什么需要,告诉姨母一声,别让姨母担心。”
南宫姣点头。
过了一会儿,忽然反应过来,猛然抬头,惊喜得小心翼翼:“姨母您,您不拦着我了?”
俪妃咬牙,点点她的脑门儿,“拦你有用吗?拦得住吗?你领着那两个小崽子这几天可没消停过。”
南宫姣眸中泪未干,就笑着挠头,小声说:“那不是,不是形势所迫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