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无他言。
司空瑜却一直候着,并未走开。直到糖人儿做好,南宫姣拿在了手上。
“郎君可是也要回家?”
回家?
司空瑜怔然,旋即失笑。
“正是。小娘子是否介意与我同行?”
南宫姣摇摇头。
同不同行的,本就无所谓。
她的心神不在他那儿,边走,边看着手中的兔子糖人儿。
这么些年了,还是与记忆中一样圆润可爱。
只是那时觉着,糖人儿可真大,大到吃也吃不完。可现在看来,不过巴掌大小,小得都舍不得吃。
耳边忽传来司空瑜含笑的声音,“许多年未吃过糖人儿了,上回吃,还是来永陵不久,那时觉得真甜,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甜的了。”
这话将南宫姣吸引过去,“那得有八年了吧,郎君这八年都没再吃过?”
司空瑜一时没有回答,虽然早有猜测,可提起时当真见她毫无异样,心底抑制不住一阵失落。
“是啊,八年未曾吃过。”
然转念一想,司空瑜唇角散落的笑意渐深。
八年前与她,八年后亦是与她,何其有幸。
卫瑛跟在南宫姣身后,在远离司空瑜的那一侧。
他看了眼主子手里的兔子糖人儿,又看了眼这燕昀质子手中同样的兔子糖人儿,收回视线,面无表情。
司空瑜余光敏锐地注意到,正眼瞄了一眼这个侍卫模样的男子。
看着年龄比他小,比公主大,面容端正,身姿英挺,与大多宫中侍卫不同的,是他整个人流露的,由内而外、如猛兽般的勃勃生机。
也是这股生机,让他就算如此位卑,也有种引人注目的昂扬。
不对。
司空瑜眼前闪过之前入栖凤宫时,门口滚动的石子,心里对位卑两个字打上了问号。
……
临近傍晚,阳光染上金色,风也渐有了夜晚的凉意,摊贩忙忙碌碌地收拾起了摊子。
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到了该归家的时辰了。
将要拐弯时,南宫姣回头。
金黄的阳光之下,是渐渐稀少的人烟,霞光染红了半边天,也挡不住空巷的萧瑟。
房舍街巷与幼时一般无二,可再没有直到暮鼓敲响,还不舍归家的热闹人群,只有摊贩商铺门前主人心酸无奈的摇头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