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姣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时回身,走了出去。
这个时候,一句两句的安慰关心,也只会打扰。
门合上,门两旁的守卫低身行礼。
“警醒些,里头有任何不对,立刻来报。”
两人应是。
这两位是为了今日,特意抽调入宫的暗卫,与他们平日里的职责相比,守门的活儿实在再轻省简单不过。
自早到晚,一直到三更天,泗垣才从屋内出来,勉强精神写了后几日的药用方子,出门时走路都打颤,被澜淙粗鲁提溜着送出了宫去。
床帐被轻轻拉开一些,屋内只留了一盏烛火,也足以看清,刘叔昏在床榻上虚弱的模样。
其实午后不久他精神便支撑不住了,一直到治疗结束,昏过去好几回硬是让泗垣生生想法子叫醒,最后结束终于可以放松时,只一瞬息就彻底昏了过去,动也不动。
含凉殿伺候人的内侍终于派上了用场,为他擦身守夜不在话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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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清谈
说去寻陛下的话,并不是说说而已,南宫姣早先便有这个打算。
新帝登基,拜见谢恩是应有之义。
前头可以说是身子不适不便前去。
而今大半个月过去,前朝后宫都自乱象中稳定了下来,皇帝想必也适应了眼下窝囊的日子。
此刻前去,不至于撞到枪口上,也刚刚好是她明面上身子养好的时候,再是合适不过。
南宫姣换上大长公主的朝服,梳了高高的发髻,别上九凰簪,并炼玉凝金步摇等一套头面。
收拾妥当后,手交于腹前,行进时步摇轻曳,仪态万千。
超一品的服饰极尽华美之能,已勉强有些帝王衮冕天下至尊的威势,只是若真拿来比较,还是远远不及。
南宫姣走到立式的大铜镜前,镜中人妆容浓艳,眼神坚定。
她轻轻眨了下眼,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,眸中透露着出水芙蓉般的无辜之感。
就像一个真正在宫中娇养长大的,未闻世间苦难的皇家小公主。
十六岁,对于公主来说,确实算不上大。
永陵史上,凡是公主,及笄之后,要么出降要么和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