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都被冻结,难受得蜷缩成一团。
良久。
忽而听到些微水波声,他抬眸,竟见遥遥一盏灯,越来越近。
司空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
那是一叶扁舟,船上竹竿悬着一盏明亮的宫灯,在随着船轻轻摇晃。
宫灯浑圆,最外层木纹精雕细琢,光亮自内透出,灯纸将光滤得朦胧柔和,也让木纹上的花鸟栩栩如生。
这样美的灯火,盈盈照亮公主仙姿玉色,眉眼弯弯,在对着他笑。
也毫不吝啬地,照亮他原本晦暗的整个世界。
恍若梦里天虚幻境。
水声在心间卷起圈圈涟漪,此刻眸中所见,他想,或是永生难忘。
不顾冰雪初化湿漉漉的春泥,月白的鞋履急急踩上去,污了团团锦绣花纹。
他渴盼着,看她的身影越来越近,渴盼得恨不能立刻练就传说中的凌波微步,一息都不必等,就能到她身边。
扁舟靠岸,宫灯照亮这一隅,像拱手送上独属于他与她二人的世界。
南宫姣朗声如约而至,“遥遥便望见殿下身影,果然未看错。都到这儿了,怎的不入殿内来?”
她邀他上船。
司空瑜迫不及待踏上去。
小舟摇晃,他却像踏上再安稳不过的归途。
船上还有一撑杆老翁,他有些印象,幼时便见过,是宫中的老内侍了,一直守着太液池中的小小扁舟,守了几十年。
他回她,眉眼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,“不知不觉走到这儿来,但天色晚了,怕扰了公主。”
老翁撑着船,摇摇晃晃往回行。
南宫姣笑道:“殿下多虑,才刚入夜,哪里就歇息得这样早了。”
扁舟很小,他与她站在一起,偶尔肢体相触,她身上的馥郁暖香包裹过来,让他不禁绷紧了身子。
南宫姣稍稍侧身,微仰起头看他。
司空瑜垂眸,温润的目光触摸上她的脸颊,触摸上她清清明明,含着肆意爽朗的眼眸。
忽然便豁然开朗。
她懂什么呢,自冬日到春日,他次次将一颗心捧到她眼前,她次次毫无所觉。
何况那只敢在背后投去些许目光的卫瑛。
她更不可能察觉,别提因此待其有所不同。
公主便像一块璞玉,未经雕琢,情丝无痕。
于他是,于其他人,更是。
只余一点,她,真的会拿婚姻之事当作筹码助力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