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姣未答,视线从管事身上移到了一旁死侍身上。
目光如同一座石山沉沉压了上去。
死侍更知这眼神的分量,一句都说不出,重重跪在地上。
一人跪,其余死侍也都紧随其后跪下。
这下子,这些管事都知道此番大事不妙了。
心理素质差点的,冷汗顺着脸颊鬓角直流,牙齿差点儿咯咯作响。
是他们太想当然了,阁内怎会如他们平日接触到的一样,主上更不是他们打惯交道的那些达官贵族。
他们怎么就觉得,那一套行得通了?
太小瞧主上,也太小瞧澜瑛阁了。
南宫姣轻轻笑了一声,“起来吧,没事别总跪。也给你们头儿说说,教人教些好的,这些个没用的就少教。”
死侍齐齐应了声是,未分辨半句,起身,继续安静侍立在屋角。
南宫姣收回视线,“这些,想要人品鉴,你们平日里店中有的是人,也不是卖给我的,得那些买的人觉着好才算管用。若我想去尝了,自会去各位店中光顾,不需劳烦各位大费周章带到这儿来,你们不嫌累,为你们搬东西的人,还嫌累呢。”
澜瑛阁行事避人耳目,这些管事又少有武功高强的,要避开暗中可能盯着的人,将这么多东西运进来,就算法子是这些管事想的,可光是接应,也得费不少的工夫。
浪费人力物力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上,何必呢?
面对南宫姣淡淡的语气,没人再敢发挥巧舌如簧的本事,一个个诺诺应是。
一力降十会,主上给他们的感觉,是透过表象直达本质。
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,只觉得自己的骨架子都被看得透透的。
真要挖出了黑心的东西,便是摧枯拉朽,不见的不是金银华裳,而是项上人头。
招呼人进来将这些东西搬出去时,南宫姣斜倚在圈椅上,当着阁中人的面开口。
“先前是没遇着这样的,也没机会说这样的话,今儿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也请诸位记住了。”
“我澜瑛阁,要的是做实事的人,不止我,从上至下,任何人,以后要让阁中发现将朝堂贪污,欺上瞒下的本事搬到这儿来的,一律送入刑堂按叛徒惩处,到了那个地步,就别怪我没同你们提醒。”
众人皆垂首听训。
包括那些管事。
这一遭,他们算是明白,为何往日里澜瑛阁中有幸见过主上的人,不敢对阁中命令有丝毫懈怠。
甚至他们提上一提,都一脸惊恐,要让他们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