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几年父皇发疯弑杀时,他对上父皇通红的眼,都觉得下一刻,那把剑就要砍上他的头颅。
立嫡立长,父皇是否觉得,还是皇弟好,要除了他,为皇弟铺路?
而今,舅父这么说,无非是要拿父皇的死作筏子削去澜瑛阁势力,他应了便是。
与他有关的,只是皇妹一人而已。
在他眼皮子底下,舅父尚不敢无中生有陷害到皇妹头上。
皇帝头破血流了几次,终于学乖,懂得登上皇位之后,镇国大将军不仅是他掌权的助力,更是掣肘。
他得捧着,得供着,得利用着达成他想做的事。
镇国大将军听懂了言外之意,大笑着拍拍皇帝的肩膀,“好,好,好,这才是我们永陵朝的好皇帝!”
这话夸得高高在上,夸得皇帝的笑容扭曲了一瞬。
真切地又感受了一回,什么叫被人骑在脖子上蹦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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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王的退让,让镇国大将军拿到了名正言顺的旨意,开始大肆限制澜瑛阁的商铺。
尤其是盐粮之类的铺子。
不止收回了当初做交易时候的所有允诺,甚至牵连无辜,把他们认为与澜瑛阁有关的其它铺子也一并叫停。
一夕之间,坊市变了天。
那些头脑发热想加入澜瑛阁的人,看到这样的情状,不坚定的也都退了回去。
每日的损失堆成了小山,被整理成册送入宫内含凉殿。
南宫姣虽早做了准备,可打水漂的银两之巨,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。
可这些又不得不泼出去。
盐粮买卖他们打通了渠道,以后不过转入暗处做生意。
只明面上那些入了镇国大将军眼的铺子,必须得吐出相应的东西才能不惹怀疑。
商不与官斗,手持兵刀的军卫围起来,架势不亚于抄家灭族。
镇国大将军也知道,单为了银子,澜瑛阁不会完全撕破脸与他大动干戈,所以更加肆无忌惮。
昔日相互制衡的虚假平和一朝破碎,苦的是手中拿着银钱,却无处买粮的百姓。
后续的情报一波一波传进来,南宫姣让卫瑛亲自去传令。
“派出阁中所有死侍,给我盯紧原先铺子里盐粮的去向。”
她不信,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,灰衣人能忍得住不出手。
“对了,邓延翌那边有动静吗?”南宫姣抬头。
卫瑛道:“我们的人不敢跟得太近,只知他近日并未出过将军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