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长的乌发随着扬起的裙摆在空中划过。
皇后若是见到她这副模样,还会喜欢吗,若是知道她手刃亲父,会不害怕吗?
永陵朝母仪天下的年轻皇后,是那么的纯洁无瑕,有着一颗未经风雨,剔透干净的七窍玲珑心。
有朝一日,知道所有真相,怕是会比镇国大将军之流都更厌恶她。
很多事,慕权势者看利益,慕情者,只认心。
纤纤玉指抚上心口。
心,这样美好的情感,何不妨细细体会,就当大梦一场。
南宫姣打开门,朝看过来的刘叔笑,“刘叔,有蜜饯吗?”
……
晨钟敲响,三月将至,柳絮飞扬。
白色马车在坊门外被守株待兔的黑甲卫一拥而上,马夫被从马车上粗暴地拽下来。
连着整辆马车都被压到了诏狱。
诏狱是关押钦犯之所,由直属帝王的黑甲卫负责,而今实权自然是在镇国大将军手上。
澜瑛阁的人手在暗处,一路跟着,看着宫中指挥使哲牵自内出来接应,与黑甲卫军卫一同押人进入狱中。
南宫姣知道后露出了兴味的笑容,“他们这是抓人抓到了自家头上啊。”
高高的阁楼上风都比别处大些,绵绵的柳絮轻盈地在空中打着转儿。
身着绛红宫裙的公主斜倚阑干,回眸艳色无双。
卫瑛愣了愣方低头回道:“镇国大将军应是从别处追查,自松鸣鹤的宅子查到了这个马车,与我们探查的方向正好相反。”
“入了诏狱,结果不难打听。我们这边先按兵不动。”
“是。”
南宫姣忽然想起,“听澜淙说,前儿夜里你去了趟澜瑛阁,可是有什么事?”
卫瑛指节一紧,喉头滚动两下,艰涩道:“并无什么要事,只是整理先前的奏报。”
“还是你在整理?先前不是说了,让另安排一人吗?”南宫姣诧异。
卫瑛办事向来又快又好,她便也未问后续,没想到竟是没办。
“我……”
他,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说。
说他因她心绪烦乱,只是为自己找些事做?
还是说他想着过两日也无妨,能让他有机会,再看看她落在纸上,一笔一划,锋利又不失柔美的字迹?
他都不能说。
南宫姣虽有疑问,但并没多么在意,更多是作为上位对下属的关心。
见状便主动道:“无妨,此乃小事,你做主便是,若觉得不妥,不找也行,我只是想让你少些辛苦。”
卫瑛松口气,心上漫着些暖意,却暖得空空荡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