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空瑜却没出去,南宫姣也没开口。
卫瑛退出去守门时,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。
温润的男子,收拾干净后丰神俊朗,就在主上床边,关切地看着主上,两人低语。
连头发丝儿都那么刺眼。
今日之前,他们分明还不是如此。
立在门口,心底涩然地几乎要洇出血来。
一种浓浓的,要失去什么的感觉仿佛将心一下掏空。
亲手放弃之后,真正失去便是迟早的事,可他竟不知道,那么多个日日夜夜,自己竟是靠着微弱的侥幸奢望活着。
那可是主上啊,哪怕心底只余一丝可能,哪怕就是镜中花、水中月,他只要能望到,哪怕永远不能触碰,都足以支撑所有挺立的脊骨。
往常,他守在主上身后,守在主上门口,整个人都是充盈满足的。
可现在,仿佛有刀割着肌肤肺腑,痛得都有些呼吸不上来。
澜淙安排完事,自廊道那头过来,正要敲门,瞥了眼卫瑛,愣了一下。
收回手,正眼瞅着他,“你怎么了,脸色这么白?”
声音没刻意放低,引得卫瑛刹那眉间染上焦急怒意。
澜淙看了眼门,声音低下来,“那个谁还在里面?”
卫瑛默认。
澜淙深深吸了一口气,转身拽着他的胳膊往外。
卫瑛没动。
澜淙回头,“就两步。”
远离房门,澜淙咬牙低声:“我还以为你都想明白了呢,当初那么大义。他们现在还没什么呢,等到以后,就算不是他,那也有其他人,夫妻二人,闺中乐趣,你就还只是个守门的!”
卫瑛隐忍地闭上眼。
额角青筋蹦起。
无论是夫妻,还是闺趣,都似一把剑,狠狠插入心脏,不留丝毫余地。
“若……”开口,嗓音颤抖,卫瑛深吸口气,勉强稳住,“若真到那时,我便求调令去地方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傻话?这话你自己想想,舍得下吗?就算在之前,你也恨不得寸步不离,更别提现在。”
卫瑛不得不承认,他说的对。
曾经他求而不得,现在这样说,只是气话罢了。
其实,他暗暗怨自己,很没道理地。
怨恨自己寻找主上时,为什么要让司空瑜去东边,而他去西边。
若不是这样,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?
起码今夜不同。
卫瑛低下头,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,自嘲的弧度。
澜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,“这么久了,我也不劝你了,反正你好好想想。”
语罢,往前敲开房门,入内禀报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