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姣将目光从眼前路线路图移开,移到了司空瑜脸上。
他面色也没好到哪儿去,只是被那股由内而外的镇定从容掩盖。
他似乎总是这样,失态是极少数,大多看到他时,总似看到一座丰碑,有种千年不变的气节。
给人种很稳定、安宁的感觉。
在这样飘摇的旅途中,更显可贵。
他坦然迎上她的目光,可她却看到,他的耳根脸颊渐渐浮出红晕。
不知怎样的心思,南宫姣突然开口:“你说想陪着我,图什么呢?”
耳朵里听到自己说的话,不由微怔。
她怎么,就问出口了呢?
她本不在意的,她本想着,尽早还了他的相救之恩,就此别过。
司空瑜也愣了,眸中闪出点点光亮,希望的火苗欲燃不燃。
他更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,可又怕,这只是她的随口一问。
分明,火场那日她信了几分他给的解释,如今再问,是察觉到什么了吗?
他似那在水中捞月亮的人,一次又一次的失望,也依旧义无反顾打湿自己。
嘴角扯动,浓浓的酸楚兀地涌上心头。
莫非,她看透,想断得更干净些,要连他的念想也一并斩断。
司空瑜垂眸,羽睫下的阴影沉积出揽不住的悲伤,“娘子想听我说什么呢?”
唇都细细颤着。
笼统的拒绝还不够,还要将他整颗心都挖出来,再轻飘飘弃了,要他安回去吗。
南宫姣的目光锁着他,似坚固不朽的锁链织成了网。
她向来落子无悔,既然出口,便随心而为。
“想听实话。”一字一字,都承载着份量落在地上,也压在司空瑜身上。
他将唇咬得泛了白。
心空空荡荡,眼眸酸涩无比,却无血也无泪。
兀地一笑,仿佛皮囊脱离了血肉,生出几分自毁般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没有来日方长,那便就这样,将一切都掏出,轰轰烈烈画上起点也画上终止。
抬眸,一瞬拨肉见骨的裸露感让灵魂深处泛出战栗,他紧紧攥着拳压抑。
“好,我说实话。”
他望着她,仿佛最后一眼。
“因为我心悦娘子,便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