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”皇后又凉凉添了一句,“你那幼弟,还是大将军着人送入宫的。”
邓延翌倏然抬头,不顾背上的伤口又溢出了血,也狠狠盯着皇后。
面上被愤怒涨红。
“如此,你还要唯大将军之名是从吗?”皇后胸有成竹,红唇勾起。
这一句,让邓延翌胆寒。
就好像,好像皇后知道什么一样。
他拼命压抑住心中的巨浪,忍得头脑都被翻涌的情绪冲击得剧痛。
几乎咬牙道:“大将军如此好心,是幼弟心智不若常人,不知事。”
皇后不予置否。
转而开口:“你害得陛下受了惊吓,至今未好,而今也算是罚过便休。你急着回府,我却不希望没在我手上死的性命到尚书府反倒没了,但有什么急事,倒是可以代为传达,郎君好好想想,到底有没有。”
邓延翌惊骇。
皇后她仿佛真的知道些什么。
她仿佛笃定,此时的他,是寻不到比宫里更好的去处了。
硬说是寻常的担忧命令也行,可邓延翌本就心中有鬼,这些话听在他耳中,句句都是特指。
但他克制住了自己,垂下头,没有回答。
一旦回答,便是坐实皇后的猜测。
况且,他也不可能让某些消息经由皇后的手传出去。
他不知道皇后知道多少,可万一她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,反而适得其反。
可此时,皇后都已起身往出走了,却是脚步顿住,回头又补了一句:“对了,郎君若是介意我的人,倒也可以将你的人叫入宫中,吾能允许邓延梧来看你,自然也能应允其他人。”
邓延翌没动,死死咬住后槽牙,任皇后离开。
一室静谧。
此间,除了换药喝药、及他主动传唤的时候,宫人不会打扰。
现在他不闹了,该打扫的也都打扫了,那些人出去,无事不会主动进来。
他也早已压抑不住。
瞬间面目狰狞,大张着口无声而剧烈地喘息,面上慌张恐惧,眼泪争先恐后地滴在枕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