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着轮椅,轮椅上镶金雕龙,由身后一位老者缓缓推出。
老者身后,还随着众多仆从。
这些人,包括轮椅上的人,都未遮面。
愈发衬得那些严严实实带着面具的灰衣人像一个符号、一众趁手的物件般。
南宫姣盯着轮椅上这个越来越近的人。
四十岁上下的模样,长发诡异地花白,偏又有着盈盈光泽,尽数束进白玉龙冠中。未蓄胡须,面容光滑洁净,色泽红润。
通身有种极致矛盾、和蔼又偏执的气质。
他看着她,眸中似有含笑的痴迷。
却让她感觉到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住,伺机待发。
电光火石之间,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,模糊却深刻。
仿佛掩埋在心底就是为了这一刻。
那是她年纪还小的时候,窝在阿耶怀中看书,阿耶一字一字给她讲解。
“姣姣,你看,这就是咱们永陵开国之前,前朝祖先的文字,这个字叫‘令’,这个字叫‘诸’,这个字叫‘侯’……”
她奶声奶气地跟着读:“令——,诸——,侯——,”
尾音拖得老长老长。
读完,她开心地等待着阿耶的赞扬,却迟迟没有听见阿耶的声音。
疑惑地回头看向身后,却见阿耶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其他的地方。
她跟着看过去,就见到了……
见到了眼前的这个人。
迥然不同的场景,同样的人,带来发自内心的一股悚然。
轮椅渐渐近了,他看着她,慈祥和蔼的模样就像看着一个喜爱的后辈,带着满心爱护。
声线缓慢,含着笑意:“瞧瞧,咱们姣姣就是聪慧,看样子,是还记得伯伯呢。”
一句话,让澜瑛阁阁众齐齐看向南宫姣。
南宫姣看着他的眼神,像看一个死人,有种刻骨的恨意。
透过两厢简单的信息,她已经隐隐意识到,这人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,更是毫无疑问逼她至此的人,怎能不恨!
她没有接话,反而抬手,将剑尖直直指向他。
她一动,灰衣人乃至燕昀士兵齐齐动作,刀兵弓箭全部对向她,只待一声令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