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一直不断,将黑袍侍从的袍子都染得湿漉漉。
而南宫姣,也摇摇欲坠。
刚在平台上站稳,南宫姣便反手拽住黑袍侍从,目露祈求:“实在不成了,容我给阁中传信,让他们来接人可好?”
黑袍侍从冷冷看着她,不言。
那些人在他眼里就是累赘,也很是厌烦多此一举要送人如此之远,就应干脆利落杀了灭口。
而且宫敛有令在先,更让他焦灼的,是这个劳什子公主的伤。
换换思维,她说的倒也值得考量。
但伤最紧要,血一直流下去,没的将人整死了。
于是开口:“我去找人给你处理伤口。”
“不要!”南宫姣失声。
对上黑袍侍从瞬间凛冽刺人的目光,她虚喘着气,解释:“我,我是女子,如何能叫男子看去了身子。”
这句话,她说得十分理所当然。
话倒是没错,就是没有半分女子的羞涩,如此坦荡的态度,让永陵燕昀任何一个正常出身的人听到,都感知得到其中蹊跷。
可黑袍侍从不是。
他自小生存的地方,只有残酷的优胜劣汰,以及对于头上之人的绝对服从,什么礼法德行之道,更是从未有过什么切身体会。
但他听说过,也亲眼见过,当初训练他们的人提及各方情报时亦有教导。
只是对他来说如同隔着一层,只限于知道了解。
现世之中,一般女子确实不能让男子看到身体肌肤,似是与什么清誉有关,没了清誉,自缢的不在少数。
且越是世家大族,越是讲究这些,这人是永陵公主,应当最为严格。
那不就等于被看了身子就要死吗?
真是匪夷所思。
也麻烦至极!
黑袍侍从一向不知情绪为何物,也不由感到烦躁与怒火一起涌上来。
而且他们队伍中会点医术的都是男子,这荒郊野岭的,哪来的女医!
开口话语都失了冷静:“你不让人来处理伤口,拖着拖着,不也是个死。”
南宫姣指尖蜷缩,踌躇道:“能否,能否将司空瑜唤来。”
黑袍侍从断然拒绝:“不行,你不能和他们接触。”
南宫姣:“司空瑜不是澜瑛阁中人,算起来,他是燕昀之人,而且不通武功,让他过来时搜身便可。就给我处理一下伤口,况且你武功高强,我们就在你眼皮子底下,能出什么差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