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不会是言简意赅到了极致,若有犯错,便是体罚。
就像……就像她对他一样。
一切交换动作都十分安静,她立在灰衣人中央,被团团围住,看到每一个被推过去之人回头时关切的眼。
到了对面,便和本身便无数多的眼眸一起看着她。
赤藤面具后,她忽然轻轻笑了。
她从前其实不觉得自己有多重要,现在,那么多人的关切忽然便让她觉得,对于他们而言,她重逾千斤。
从接手澜瑛阁开始,她便一直一直谋求扩张,动了阁中无数人的利益,也武力镇压,乃至于杀了不少人。
那时,他们所有人不得不听她的,看她总是无比畏惧。
她甚至觉得,若是阁中有人为了复仇,来刺杀她都不稀奇。
怎么能想到,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呢。
人心,她竟然得了如此之多的人心。
又偏偏在最狼狈的时候,让她最直观地感受到。
倒是不枉。
最后一人交换完毕,她淡淡垂下了眼眸。
黑袍侍从并未立刻下令,他等着澜瑛阁众人走远,看不见了,才挥手示意。
南宫姣看着他,“我之前说的,还算数吗?”
这么多人,若是要走官道,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去,大军压永陵边境,怕是战争一触即发。
黑袍侍从动作没有半分停留,凉声留下一句:“你若听话,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听话。
南宫姣喃喃无声地念着这两个字,眸中满是嘲讽。
她什么时候听话过。
一路行来,祖父临终前只让她守成,她却一心谋求扩张。
姨母几次三番让她只顾自保就好,别做多余的事,以后带着澜瑛阁隐世而居,过与世无争的日子。
可她反手便杀了最想手刃的仇人,自此陷入朝堂争储的漩涡。
她从未听过任何人的话。
她自己便是圭臬,让所有妄图主导她的人顺者昌逆者亡。
回程,黑袍侍从不止给她脚上戴了镣铐,连手也绑在身前,拿一根铁链,栓狗一样拴着她,另一边缠绕在他身上。
还向她说:“怎么样,这个主意可好?我掉不下去,你就掉不下去。”
从不信巧合的人,前因后果一联系就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