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烈日整整照大地照了两三个月,雨水始终罕见。
导致现在临近秋收,却有不少庄稼都已经枯死,流民成势,在永陵境内四处流窜。
开始还好些,百姓家中尚有余粮,就算井水干枯,也还有河水可以饮用。
再之后,百姓贮存一年的粮食都已经吃完,却眼睁睁看着地里的庄稼枯死,如此自南向北大范围的旱灾,便是朝廷也没有多少余粮,反而不少官员趁着这股乱象往自己腰包里捞钱。
百姓对朝廷彻底失望,与此同时,澜瑛阁的压力骤然增大。
走投无路的百姓将澜瑛阁视作了救世者,齐齐涌向澜瑛阁所在嚷嚷着要加入。
可澜瑛阁又哪里能一下子容纳那么多人,已经好多处分阁被流民堵住门口,逼得不得不暂时歇业。
南宫姣手放在案上,指尖轻敲桌面,“你们觉得,当如何处置?”
“主上,我们澜瑛阁的存粮虽然不少,但是如果将那些流民全然接纳,也不够几日消耗的啊。”
“可若是只让部分人加入,要怎么选呢?”
一人面无表情开口,“自然选青壮年男子,我们正是招兵的时候,本就得用军粮养着他们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小心翼翼看向南宫姣。
这确实是最好、也最省心省力的办法。
但大多数人都熟悉他们主上的行事风格,这种情况下,她总是倾向于救更多人,他们拿不准主上究竟会不会同意,更害怕她会因此生怒。
南宫姣面上却看不出喜怒。
只淡淡颔首,“还有人有其他法子吗?”
这么一说,似乎就是否定,众人面面相觑。
洪嫆抱拳,率先反对:“青壮年可以,但为何是男子,怎么,瞧不起女人?”
薛渐屏:“单丢下老人孩子,不好吧?谁不是有爷娘有子女,这种情况下,能将亲人都尽数抛下的,我澜瑛阁敢收吗?”
征兵后行军居无定所,除非父母子女能跟得上军队,否则就是就此天各一方,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重逢。
若论旧例,澜瑛阁过往像这样大规模进人,都是年纪尚少的孤儿,对于现在这般情形,着实没有多少经验。
南宫姣公主身份大白于天下时,加入澜瑛阁的人倒是不少,但当时民生尚未到如今的地步,加入澜瑛阁,与寻一份普通的活计并无多少不同,阁中需要做的,也只是多付一些薪水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