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库空虚,灾荒不断,镇国大将军要养那么多兵马,库中银钱又能支撑得了多久?
拖过这一段时日,孰轻孰重,相信他自有决断。
夜渐渐深了。
南宫姣向后靠在圈椅上,仰头看着桌案正对门窗外的皎洁月色,眸子眯起。
她抬手拍了两下。
看着进来等候传令的人,勾了下唇角,“将探子全部派出去,北军有任何异动,立刻来报。让我们的人先休息,等我的号令。”
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。
可不能到头来,北军吃饱喝足,他们自个儿倒是累得够呛。
“是,主上。”
传令人跑出去,传递给不远处等候的一队人。
接着,这一队人四散跑开,一路疾行,将南宫姣的命令准确无误传达给各处的负责人。
一时,到处皆是高声令和声,一个接一个地自林间山头飞扬而出,伴惊鸟同行。
南宫姣扶案起身,绕到厅前,负手而立。
派出去的探子三波轮换,就算并无异样也要一个时辰传回一次消息。
万事俱备,只待战鼓敲响。
主楼之前,大门两侧一人高的石台上燃着照明的火盆,照亮前方道路。
自此而始,每隔一段,便立着一方,星罗棋布,通往山中各处要道。
偶有人自其间奔跑而过,火光一直跳跃。
自深夜到凌晨。
再到苍穹大地即将醒来的前夕,天色将亮未亮之时。
骤然。
一声尖鸣划破寂静,长长冲天而起,在高处炸开一片深红。
南宫姣就和衣歇在厅堂屏风后的软榻上,此时猛然睁开眼,起身瞬间高声喝令,“来人!”
早有传令者手握信号弹正对着门外天空,此刻随着她一声“传令”凛然荡开,拉下指环,信号弹高飞上天,刺眼的黄光如日轮般照亮天空,瞬间将前一个信号的余烬全部覆盖。
紧接着,不需几息,四下火光全部熄灭,整座支殷山一下沉寂下来,连人行走之间的响动都全然不见。
猎人已将兽夹打开,只待君入彀。
唯一一处还有些人气儿的地方,便是南宫姣身处的这一间厅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