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乌鸦便在山岭各处,正对着北军的上方铺开,只待打开笼子。
南宫姣好整以暇,静静等待消息。
她倒也好奇,除了那老三套,他们还能喊出来个什么话来。
离间军心,让他们束手就擒,再大肆展开说她的不祥批命如何如何。
还是得有些新意才是,不然那些让她耳朵都起茧子的话,可起不到什么效果。
他们,也当真没让她失望。
不知道北军使了什么法子,或是干脆让大军中那么多人一同喊话,声浪直直往支殷山席卷而来,南宫姣在山最中央,又高又远,都能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估计前线阁众都得捂上耳朵。
“南宫姣,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竖子,不识好歹,伤了圣上不说,还罔顾镇国大将军对您的照料,自宫中逃出,带领叶家澜瑛阁成了叛国贼,扰乱生民朝堂,恩将仇报,犬彘不如!
枉你还是我永陵的一国公主,弑父伤兄,目无尊长,你澜瑛阁也就任由这么个牝鸡司晨的歹毒妇人执掌,如此行径天理难容,迟早天打雷劈!
还以不祥之身惹得老天降下天罚,使我永陵饱受旱灾之苦,江河干涸,田地颗粒无收,饿殍遍地,你便应以身祭天,平息天怒,怎还有脸苟活于世!”
南宫姣昂首立在廊下,娇小的身形巍然不动,面上无丝毫情绪,只淡淡侧过头,“再给他们强调一遍,忍住,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动静。”
令旗挥舞,随着声浪翻飞。
中间一段低鸣的哨音,再之后,旗子便将命令传到了真正的前线。
山中每一个人,都怒发冲冠,忍得青筋暴起。
尤其前线。
萧晟卫瑛他们随手就能扒拉下来两个要不管不顾往前面冲的,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偏偏此刻忍不住,不甘不愿重新匍匐,灼泪从赤红的双目滑过粗粝面庞。
听着这些侮辱自己主上的话语,简直比杀了他们都难受。
心中恨意冲天,想象里灵魂越过身体,早已冲入敌军,化作大力巨人,一个一个,将这些口吐污言秽语之人徒手撕成碎片。
中间萧晟赤藤面具遮住面容,唯露出一双狭长凤眸,眸光冰冻三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