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出的笑容不知比之前恭敬了多少,就是太过僵硬了些。
“公主想听什么,我便让他们唱什么,唱多久都是行的。”
南宫姣却是看也没看他。
侧身揉了揉姬轻的头发,引得姬轻刻意低下身子,在她肩膀处蹭了蹭。
南宫姣看着她别扭的姿势好笑,“行了,别撒娇了,这么半蹲着也不嫌累得慌。说说,究竟是想听还是不想听。”
姬轻见糊弄不过去了,嘟唇低声实话实说:“想还是想的,但就是不想现在这时候听,外面那么多人都被饿死了,我却在这里听戏,我……我就算听也听不进去。”
“是那边的烟吗?”南宫姣温声道,“若是不想看到,我便命人将它灭了。”
姬轻睁大眼睛,似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,“可,可是死的人已经死了啊,而且我听……听你们说,要是不烧,大家会生病的。”
南宫姣满意笑了,“那便依你。既然不听戏,我们回去可好?”
姬轻抿唇,可劲儿点头。
南宫姣回身,对郭啸东道:“想来我这婢女只有在城中无饿殍,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才有听戏的心思了,今日,就不多打扰贵府了。”
郭啸东一听她说要走,心下一松,“无论您什么时候来,鄙府皆恭候贵驾。”
南宫姣颔首。
行至正门,看到守门的人又多了些,门后头也换了两根木头抵着,此刻听郭啸东之令,一同上前,合力将木头搬开,打开大门。
“郭郎君。”门洞中央,南宫姣回头。
郭啸东浑身肌肉立时紧绷,几步上前,弯下身子。
“我此次出行,是密访,若是让我在其他人口中听到一二风声……”
“您放心,我们阖府上下定然保密,只字不言!”郭啸东三指并出,指天发誓。
“还有,”南宫姣轻笑,“我这婢子不懂事,看戏的兴致恐持续不了多久,还请郭郎君,让我们早日心无旁骛地听一场戏才是。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郭啸东应着。
可南宫姣话音未落,便抬了步子,此刻早已走出去一段距离了,他现在是对着空气低头哈腰。
良久,郭啸东才极缓极缓地直起身子,退回来,目光凝重看着大门在面前关上,越来越远的两道人影在视线中成了模糊不清的点,最后被紧闭的门扉挡住,彻底消失不见。
南宫姣说的一番话,在脑海里滚了三滚,越想越惊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