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诧异抬头。
南宫姣身子前倾,目光平静,语气淡然。
“譬如,若是谎言,便着阁中人伪装一番,随便将这个名头栽到谁头上,再不行,便以权势压迫,只要能达到目的,都行。
坏名声让别人背,好人,澜瑛阁来做。”
这么一说,两人目光一亮,豁然开朗。
“于民利好,于敌削弱,如此,岂不两全?”
南宫姣起身,“此事错不全在你们身上,但也并非没有避免悲剧的余地,我便罚你们半年月钱,再加上与那人致歉,可好?”
两人抱拳一同应是。
主上说的法子,其实并不难想到。
只是人之常情,对于外人,总难以真正做到绞尽脑汁尽心尽力,更多只是单纯完成一项任务罢了,不出错便可。
此番以小见大,他们甘愿受教。
只薛渐屏想起刚才那人的模样,顾虑道:“若他还不依不饶,那该如何?”
此话,南宫姣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意味深长道了一句:“刘叔会劝他的。”
真要算起来,他的家人在塬沟村,这些日子阁中多番警告那周边的危险,他身为人子人夫人父,看着家人一直滞留却并未做出具体行动。
若论对错,他应当占大头。
十天半月都不见他将家人劝出村落,如今事发倒上来质问,怪阁中未做好保护措施。
南宫姣只当他一时突闻噩耗,无法接受之下被悲痛冲昏了头脑。
能劝则劝,若是劝不了……
阁中的规矩也不是摆设。
此事议定,由他们先行处置,南宫姣回到书房,边批复剩余的奏报边等待结果。
一直到傍晚用过晚膳之后不久,刘延武方敲门,“小公主,那人已经受了致歉,只是,道还想再见您一面。”
奏报批复得只剩几份,南宫姣头也未抬,“请他稍等。”
又写了几个字,见刘叔还未走,南宫姣抬头,目露疑问。
刘延武面露难色,“那人情绪一直不稳,接受致歉之时,也像是委曲求全,我担心他等得久了……”
“会如何?”
南宫姣咔哒一声,将手中笔放在笔架上。
手上劲道稍大,有几滴墨溅在了桌上。
侍立的姬轻忙过来将墨迹擦去,她今日虽未出去,可也听说了此事,此刻不由小声忿忿,“他哪儿来那么大的脸,真是没半分自知之明。”
姬轻自以为小声,可实际上,在场皆耳力卓绝,字句听得分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