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苍垂下头来,“还请太子明示。”
<div class="contentadv"> “我和你打个赌,新郑的治理到底是不是良治?”
张苍感到惊异,这话不是针对自己之前的感慨吗。他就是随口说一句,没想到太子竟然上心了。
“那按照太子之说,良治如何,否(pi)治又是如何?”
“如你之前所言,我以后做到了良治。可是要我来说,我根本没有成功,这些人并不满足当下的生活,过不了多久,他们就会生出抱怨。到时候,过去出现的问题,在我离开新郑之后,也很快又会出现。祸患没有解决,就称不上良治。维持一时表面的平静,也根本算不得太平。”
张苍思忖一番,太子说的这个问题很深刻。
只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太子身边,太子独独问我。
我和这些人唯一的区别是,我是外臣。
从跟着太子以来,我几乎没有得到过什么重用。
今日太子问我,必然是有重用我的心意。
扶苏指着那些下田来的人说道,“如果是良治,那那些农夫必定对当下生活满意。如果是否治,那那些农夫必定心中有怨恨,对当下生活不满意。”
眼见两个人正在下田坝,估计等会儿就到了,张苍想起上次老宗正给他的教训,得时勿怠。
“伱愿意和我赌吗?”扶苏追问着。
张苍没有什么好迟疑的。“臣愿意赌。只是臣不知道这赌注是什么?”
“你赢了,我答应你一个请求。我赢了,你要给我办件事。”
张苍脸色一白,连忙俯下身子作揖。
“太子为尊,臣为下。太子命令臣那是天经地义,臣不敢僭越。太子有什么事,命臣去为之即可。臣不敢和太子打赌。”
扶苏笑笑,“御史,放轻松。出来玩,何必拘泥于那么多礼法。”
张苍并不敢怠慢,事实上,他现在已经出了一身热汗。
张苍拱手作揖,“回禀太子。太子治理新郑,以兴业为要务,以充实民众的府库为目的。修建水渠,打通河道淤塞;韩国原有的贵族、富商,占据大片的农田,是太子您下命令让城中百姓分去他们的田产,达到均衡。”
“子曰,丘也闻有国有家者,不患寡而患不均,不患贫而患不安。盖均无贫,和无寡,安无倾。夫如是,故远人不服,则修文德以来之。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
“寡谓民少,贫谓财乏,均谓各得其分,安谓上下相安。也所谓“均”就是要按照各自的功劳分配财货,每个人都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,如此国家便会强大。”
“韩国沉积旧弊,国中公卿贪婪无度,肆意搜刮掠民。掠民不足,便掠商。国力空虚,民众十之八九无有田地产业。”
“反观现在新郑城中,人人得以置办产业,都是太子的功劳。”
“民众,仓廪实则知礼节,衣食足则知荣辱。张苍以为,太子做到了让这些民众拥有了自己的产业,丰足了他们的衣食。民众天性都是懂得感恩戴德的。”
“新郑的人感激太子,所以诚心归顺于秦国。新郑的百姓满足了衣食住行的需求,自然而然就会去遵循礼法。”
“当一个国家的人,都不约而同去遵循礼法,国家必定上下都很安定。”
“在臣看来,太子的治理已经成功了,绝对称的上是良治。”
张苍说的,可不是虚话。
这就是他所认可和追求的天下治理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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