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呢?”
“诶,这门怎么锁了?”
“没看见呐,是不是下班回家了!”
得到消息晚来的职工们看着小车班已经铁将军把门,气的抓着头顶上的狗皮帽子摔地上。
“有知道他家住哪的么?”
“哪里知道呐!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大喇叭通知,唉!”
中年人脸上布满深深的沟壑,摘下了手上的劳保手套,攥的紧紧的,不甘心的说道。
“怎么着,老孙,你家孩子也想学车?”
旁边人看着这位,笑着打趣道。
“这不是想着,考了驾照给他找份工作么,别让他在街上晃荡了!”
看着铁将军把门的,中年人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,没想到上个厕所,耽误了时间。
“这么着,大家去楼上问问去,咱们不知道,机关肯定有知道的!”
旁边人看人群都挤在这里,也没办法,大声出着主意。
揣着手手,看着热闹的职工们听到有人吆喝,立马举手同意,一窝蜂的顺着机关的楼梯,朝楼上涌去。
“啥情况,你们怎么这么多人来这里?”
下了楼的李怀德,拎着公文包,看着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全部往机关办公楼楼上跑,好奇的拽住一位问道。
“大家停一停,这边李副厂长在!”
被拉住的小伙定睛一看,这不是李副厂长么,赶忙伸出手,招呼起大家,众人在楼梯上全部停下了脚步。
“李副厂长,门口贴的告示,小车班要开有偿培训,咱们有些问题,可是小车班的负责人都已经下班了,咱们想找机关问一问他家在哪,我们好去问问!”
小伙子看人群都停了下来,赶忙把事情告诉了李怀德。
“告示,什么告示,我怎么不知道,你们都是因为这个?”
李怀德一听,心落入了谷底,这TM先斩后奏呐,小车班,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李峰在捣鬼。
“是啊,李副厂长,都想给家里孩子报名,你说这么大事儿,小车班也不大喇叭通知一下!”
“就是,就是,下班还这么早,咱们还有问题想问问呢!”
李怀德看群情激愤,双手朝下压了压,等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下,低着头思绪了片刻,盯着刚才抓着的小伙子问道。
“他这个有偿,是怎么个有偿法?”
“嗨,一个名额一百六十八块,李副厂长,怎么,您不知道么,怎么学费这么贵呐!”
“就是,这不吃不喝大半年咱们才能攒这么多啊!”
李怀德一听,手上的公文包差点没有拿稳,一个名额一百六十八,趴在扶手抻着脑袋朝楼下看了一下,这得有多少想学的,这一下,得收多少钱,脸上的神色跟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。
“你们先不要慌,这个事情没有经历过厂档委,是小车班的李股长瞎胡来!”
“大家都先回去,等明天上了厂委会,再说!”
跟李怀德搭话的小伙子,一下傻了眼,嘴巴张合几下,左右瞅了瞅跟过来的同志,没想到是现在的结果,按照李副厂长话中的意思,那如果厂党委通不过,那不是大家都学不成了。
其他人也听出了李怀德话中的意思,刚才的老孙,站到楼下的楼梯口,一听这事儿要不成了,顿时着急上火,提出了反对意见。
“李副厂长,咱不能这么干啊,这李股长好歹是为了厂工人子弟找条出路,您不能把路给断咯!”
“对呀,对呀!”
有跟风的看形式不对,交钱好歹还能学,有机会,这别弄的交钱都不给学,那就完犊子了。
“李副厂长,厂委会咱不管,咱只想知道李股长家住哪儿,咱找他问问,孩子都在家等着呢,在不找工作,回头就得上山下乡了!”
“是呀,李副厂长,您得为大家伙考虑考虑!”
李怀德傻了眼,没想到底层群众对于自己开厂委会有如此大的意见,眼看要闹到全民激愤的地步,权衡了半天,铁青着脸色寒暄道。
“大家不要急,你们想让孩子学车的意见,厂委会也会采纳,不会不考虑到大家,只是这个学费还有待商讨,都先回去,不要着急报名,等厂委会的决议下来,再说!”
李怀德看大势难为,只能想一个拖字诀,学费这块,自己既然已经跟对面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,他们料想也不会交到财务,不如把学费降下来,捞个好名声。
“好,还是感谢咱们李副厂长,为咱们工人阶级说话!”
“对,李主任就是为咱们做主的,学费哪能由运输科小车班胡来吗!”
在场的工人也摸不清机关里面的纷争,但眼看李怀德说出了降低学费的话,大家对此还是乐于见到的,纷纷拍手称赞。
李怀德眯着眼睛,看诸位工人纷纷下楼,也急匆匆的从楼梯上走了下去。
“李峰!”李怀德下楼后在寒风中颤了颤,嘟囔出李峰的名字,想到他竟然拿小车班的车给底下这些人学车,都不拿出来接送领导上下班,更是恨的牙痒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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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到了家的李峰,刚取下脖子上的围脖,挂墙上,就见到阎埠贵还有刘海中一家都簇拥在自己耳房门口。
“二大爷,三大爷,你们这是?”
李峰到主屋吃饭,打开门看门口聚集着前后院两位掌门人,面带诧异的问道,内心嘀咕着。
“小峰,你二大爷家今天做的晚饭,专门来请你吃饭的!”刘海中身体壮硕,一眼就能看出阎埠贵的打算,直接一拧腰,给骨瘦如柴的阎埠贵直接挤到边上了,着急忙慌说道。
“哎!,二大爷,凡是得有个先来后到吧,咱们老阎家可是先来的!”
还没等李峰放话,阎埠贵就不甘心了,蹦起来嚷嚷,把中院儿,后院儿的都给吵过来看热闹了。
“去,老阎,你家能有啥菜,不就是白菜萝卜之类的么!”
刘海中哪壶不开提哪壶,把阎埠贵说的倒是满脸通红。
主屋刘茵,等着自己老大回来吃饭,听到门口的争执声儿,也打开了门走了出来。
“行了,行了,大家有什么话,直接说嘛,吃饭就不必了!”
看俩人争执的面红耳赤,李峰双手压了压,清了清嗓门劝道。
“李股长,就是门口我看贴的告示,小车班现在花钱可以学车是不是真的呀!”
刘海中趁阎埠贵不备,首先问了出来,老阎没接到消息,本来还是因为阎解成的事情,想找李峰,没想到刘海中同志倒是放了个大卫星,嘴巴张着,说不出话来。
“是真的,二大爷,一户人家可以让一个孩子来学,学费一百六十八,怎么着,您家老二,这可是一百多块钱呢!”
李峰说完瞟了瞟阎埠贵,这下你还想占便宜不,学车,拿钱,这一看,不由得被他捆上医用绷带的眼镜腿给吸引去了目光。
刘海中被李峰的话给伤着了,面容有些通红。
不过老大现在有工作,成年的也就老二了,也让李峰说中了,老大结婚家底掏空了,就算有钱,也不舍得给老二用上,本来还想花一顿饭看能不能饶一个学车位置,这也被李峰看穿了。
阎埠贵听着李峰和刘海中你一言我一语,现在学车竟然要一百多块,嗦了嗦牙花子,他比刘海中还舍不得呐,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李峰,昨晚请吃饭才谈这个事儿,没想到今天就出通知了。
阎解成今天请假上的医院,也没收着风,本来站在后边,看着老爹帮忙,还面带喜色,现在得知要花一百多块钱,心情直接从云端掉落到谷底。
“那个,李股长,都是一个院子里的,解成都是跟你一起长大的,你看……”
阎埠贵回头看了眼儿子,看他满脸失望的样子,也不愿意儿子承诺学过车后当司机上交的工资打水漂,硬着头皮对李峰说道,看有没有最后一点机会。
刘海中看阎埠贵说的正和自己的心意,反正李峰让阎解放去了,自己家老二也能白女票,闭口不吱声了。
李峰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,哪能不晓得这二位的心思,翻了翻白眼,抬了下手。
“名额反正就那点儿,我也只是负责教这块,没钱也没办法,咱也不能占公家便宜吧!”
说着李峰定定的眼神瞅着两位大爷,看着边上围着一圈人,两位大爷被说的低着头不敢回话了。
“好,还是李峰敞亮,二大爷三大爷,我还想学呢,这没钱学,李峰也不敢答应收呐!”
许大茂在圈外,此时包裹着脑袋的布条已经去掉了,脑门上还缠着浅浅一层纱布,在后边,跳着脚嚷嚷道。
他确实也想学车,有了这门手艺,开车下乡放电影,想想就排场,可是自己也是正式工,没办法学,既然自己学不到,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发小学会了,所以出来添乱。
“啊,这!”刘海中别驳了面子,面色有些不好看,阎埠贵倒是讪讪的看着周围。
“都回去吧,正因为都是街坊邻居,大家也别为难我,我也只是个小干部,哪能说得上话,这学费还得给教员们发工资,给厂里增加收入来买车,散了吧!”
李峰往外赶着人,自己直接钻进主屋,门一关,就朝桌子上冲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