聋老太看来也是经历过大场面,面对这么多人,并不像一般的你农村老太那么畏惧正府,缺了牙的嘴巴,干巴巴的一张一合,表面上不在乎,心里还是想趁机提出一些要求。
“主任,应该就是这家,档案里我找到了,只有一户谭刘氏,符合上边说的。”
这时,院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位年轻姑娘,手里挥舞着一个牛皮纸袋子,一边吆喝,一边钻进了人堆里,走到了最前边。
“老太太,您是不是姓谭?”
姑娘正犹豫着,要把手中的档案袋给赵副区长还是王主任的时候,赵南北直接拿过档案袋,一边解开缠绕着的绳子,一边随口向轻声聋老太问候道。
看到那个牛皮纸袋,聋老太额头的皱纹,挤成了八字,感觉事情跟自己想的,有些出入,这次慰问,怎么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听不见?”
脸上的神色迅速变换了几下,老太太杵了杵手中的拐棍,右手挣脱了王主任的搀扶,凑到了耳朵边张开,朝着赵南北那边微微侧了侧脑袋。
“我说,您这边是不是姓谭?”
实际应该问是不是姓刘,但是看老太太这么大把年纪,一看就是清朝时候的生人,按照那时候的传统,女性出嫁后就是冠夫姓,登记造册的时候,后边再加上一个氏取代名字,和贾张氏是一个道理。
“大点儿声?”
聋老太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,脸上划过一丝着急,外人并不清楚,刚才有问有答的聋老太,怎么到了这时候,耳朵,就不好使了。
“亲属,空白,她这人际关系,怎么全是无?”
眼看老太太这时候耳朵不中用了,赵南北摇了摇头,掏出了牛皮纸袋,看起了从档案馆里,才抽调出来的历史档案。
“不清楚,这些东西,也都按照民国时候的登记的来的,那个时候什么样子的,现在就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刚才的小姑娘看出了赵副区长脸色不是很好看,胆怯的说着,她参加工作才多久,统计这些档案的事情,估计还是赵南北没来这的时候,就已经做完了。
“这个院子里,生活时间最长的,除了聋老太,还有谁家?”
眼看档案里也看不出什么,赵南北直接把档案递给了小姑娘,旧时代的事情,本身就因为时代原因,现在也理不出个所以然,老太太听不见的情况下,想要追查,恐怕也只能从街坊邻居来问起了。
“咱们都是后来的,单位分到这里的住的,这院子里,除了咱们,也就何家是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!”
听到赵南北的问话,阎埠贵作为管事大爷,脑子里瞬间涌出了答案,嗫嗫的说道。
“何家?”
听到阎埠贵提供的线索,赵南北以及王主任连忙把头转向了他这边,看来是要一探究竟。
“对,屋主叫何大清,现在是他儿子何雨柱住的!”
阎埠贵点了点头,手指头穿过人群,指了指中院儿那间正房,把全场所有人的目光,全吸引了过去。
“何大清,大清……?”
赵南北嘴里念叨着何雨柱父亲的名字,从简单的三个字里,就判断出了一些大概情况。
旧时代的人和新时代的起名方式差不多,毕竟文化水平都有限,听到建国,援朝,大家都清楚是什么时间的生人,大清这俩字儿代表什么,赵南北还是能分析的出来。
小主,
“现在屋主在哪里上班,怎么是他儿子住着的?”
“人跑了,媳妇死得早,丢下儿子女儿,跟保城的寡妇跑了,何雨柱现在也在轧钢厂上班,是一个厨子。”
阎埠贵这一声,可是把全场不少人给逗笑了,只有赵南北跟王主任没有笑,互相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。
“也就是说,这个院子里,只有他家了解这位聋老太?”
赵南北有些头疼,瞄了眼老太太,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,难不成还真去保城找那位何大清么。
“那可不是,还有老易,就是易中海,他也了解,虽然都是后来的,但是他家这些年照顾了老太太,他没跑,他老伴儿还在这呢!”
说着,阎埠贵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一大妈。
“这老太太一直搁这里住着,无儿无女,也就疼中院儿的何雨柱,把他当大孙子看待,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。”
眼看吸引了院子里众多的目光,一大妈有些紧张,双手揉搓着衣角,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。
“这个院子,不小呐,当初征收的时候,是怎么征收的?”
眼看事情到了这里,又回到了原点,第一步还没迈出去,这老太太耳朵就不好使了,档案里的信息也有限,现在赵南北也只能根据这座院子,来做判断了。
毕竟,清朝那时候,家眷女性,是一直居住在后院的,这是旧时代的传统,这个三进(实际是四进)院子,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了的。
何家现在人不在,可以慢慢查,但是聋老太的事情,可是刻不容缓,这么多部门,难得聚在一起,上边还等着回信呢。
“我也纳闷呢,这当初咱们住进来,好像也没经过何大清,就是厂里分哪里,咱们住哪里,也就一大妈他们来得更早些。”
阎埠贵的随口嘟囔,像是刺中了一大妈,她此时面色有些慌张,没想到赵南北一眼瞧出了问题所在,抓住了重点,这慰问就慰问吧,咋翻旧账来了。
她们家,可是住在东厢房,这以往,东厢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住着的。
“这房子,当初都是轧钢厂娄家的,我们给他们厂里干活分的,这您恐怕要找娄家去问了。”
哪怕聋老太此时装聋作哑,但人是社会的一份子,只要你生活在那,那里都会留下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