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厂长很突然的一句话,把李怀德给整不会了。
走到办公桌前,李怀德双手撑着桌面,死死的盯着杨书记。
这事儿,他能承认么,不论答应或者不答应,都不合适。
“档委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班子,这小子把问题直接越过你我,捅到上边,丢脸的是轧钢厂,是整个厂领导班子!”
“你还知道不是一个人的,驾校的事情,公事公办,哪里会惹出这种事情!”
杨厂长依旧脸色不变,保持着像是从容镇静的样子,反问到李怀德。
始作俑者就是你自己,现在屁股不干净了,知道要擦了。
“那你就任由他胡来吧,看看他能把这个厂,折腾成什么样!”
这次的面谈有些不欢而散,李怀德心里大致已经猜出了这个结果,但是还得来,这是彼此的试探,也是借机告知,你如果管不了,他李怀德就要出手了。
看着房门被重重的带上,杨厂长这才露出了一脸疲倦的神色。
李怀德到最后,还是不愿意把分房的事情交出来,爪子也已经伸进了车间里,离自己的心脏近在咫尺,他却无能为力。
驾校那边,前边的事情没有个结果,姜显达也是颇有怨言,更别提李峰了,当时虽然是被迫,但没有自己这个厂长同意,也不可能立马就通过。
对于政教科保卫科都去运输科找李峰的事,他也是知道的,本想让他委屈一下,结果,现在彻底掰了,中上层他已经把控不了,基层车间的基本盘也即将丢失殆尽。
连主心骨,驾校运输科都脱离掌控,论难受,没人比他更难受,他想不到,短短几年,轧钢厂好像不知不觉变了一个样子。
深深的无力感,此时啃噬着他的内心,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书架,此时的厂里感觉像是上演了其中的那本《三国演义》。
……
“不和他好好谈谈?”
工会的办公室内,此时空荡荡的,李峰趴在办公桌上,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材料,姜显达坐在对面,略显头疼的看着这个年轻人。
“机会只有这一次,错过了,你的心血,我的心血,全都会付之东流!”
姜显达抿了抿嘴唇,他知道李峰说的什么意思,如果再妥协,驾校和运输科,都会沉浸在李怀德的滔天的权势下。
分房,表面上分的是房子,其实分也是队伍,既得利益者,日后无疑将会成为副厂长座下的马前卒,到时候,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们。
表面上来看,生产会继续,但无疑是饮鸩止渴,谁知道轧钢厂的这辆马车,他日会被李怀德带向何方。
李峰坚持对峙,轧钢厂现在无疑就会被撕裂,引起的阵痛,姜显达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。
“我不会妥协,也不可能向他们这些人低头,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,权力,如果用来肆意滥用,那就把它关进制度的笼子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