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傍晚,四合院家家户户墙面外的烟囱,纷纷冒出了滚滚青烟。
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炒菜的香味,辛辣的,油煎的,红烧的,只要跨进院子的大门,生活的气息就会扑面而来。
每到这个时候,院里孩子们都喜欢扒着各家的窗户下,猛吸鼻子,仿佛仅凭借着香味,就可以把肚子填饱。
不远处的巷子里,走街串巷收牙膏皮的二道贩子,用着独特的嗓门,抑扬顿挫的喊着小调。
“当当,当当!”
铜锣声响彻在这处重新恢复平静的四合院,只见刘家老二,此时手里拎着铜锣,正用着擀面杖,从后院儿走到了前院。
“马上开会了啊,各家各户出一人!”
“啥事儿啊,光天,咋,咋开会没跟我说一下呢?”
阎埠贵在门口探着个脑袋,推了推眼镜,皱着眉毛向刘老二问道,心里别提多别扭了。
“这不是通知了么?”
刘老二拿着擀面杖的右手指了指铜锣,别提有多趾高气昂了,弄不明白的,还以为他当了分房委员会的代表了呢!
“嘿,我说这孩子,老刘也是,现在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了么!”
看着下巴 快抬到天上的刘老二,阎埠贵瞧他蛮横的样子,嘴巴都气歪了,内心跟吃了坨翔一样难受。
“爸,您瞅瞅,人家这是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了!”
阎解成手里端着空碗,看样子是等着开饭了,看着老父亲吃瘪,内心也在偷着乐。
“去去去,一边去,上个月月底的工资,怎么回事,你妈找你拿,你到现在都不掏,再这样,伙食得给你家停了!”
瞥了眼自家儿子,老阎一句话,就让这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。
“爸,别介,这不马上过年,总得手上留俩,去于莉家,总得给几个孩子包个红包,买点东西,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!”
阎解成双手合十,做求饶状,拜托自己的父亲,手下留情。
那可能是他想多了,小阎这算盘珠子,可传承自他爸,老阎可比儿子老练多了。
“理是这么个理,今年发了绵砂糖票,一斤差不多了,反正家里也不吃,你把钱交了,我让你妈给你买,到时候带过去,小孩子,一人两分钱,差不多了,准备五个人的,也就一毛钱,婚都结了,还怕媳妇跑了不成!”
“嘶~!”
阎解成只感觉一阵牙疼,一斤糖,多少钱,七八毛,也就是一斤猪肉,虽然糖票比肉票贵,但第一趟回去,总感觉有些不够。
“我看李峰他们家,鱼也腌上了,还灌了几截香肠呢!”
阎解成也不知道李峰家是准备自己吃的,还是让李峰带去老丈人家的,但不妨碍这时候提出对比。
要说,这年底,每家每户的肉票,多少都有些,但像李峰家这样,还是很阔气的。
“给你爸搬凳子去,你跟谁家比不好,你跟人家比,他一个月工资,撑你干半年,就你这德性,一斤白糖我都感觉多了!”
院子里的积雪,已经被在家的妇人们铲到了墙角,随着梳着大背头的刘海中缓缓而来,院里各家各户,人基本到差不多了。
把手中的大茶缸垛在了桌面上,老刘举目四望,取下了腋下夹着的文件夹。
“嘿呦,一大爷,您这越来越正式了!”
吊儿郎当的何雨柱,近来气色越来越好,仿佛年轻了些许,但他含胸驼背磕瓜子的样,总是有些猥琐,再好听的话,从他嘴里出来,始终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