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德深受百姓爱戴,他值得楚宁的尊重。
就在这时,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灵柩前,对着楚宁回礼叩拜,立定后朗声道:“小子钱宇,望大人说到做到,务必要为家父沉冤昭雪。”
这钱宇生得剑眉星目,虽是孝衣在身,却也神采轩昂,尤其那双眼睛,锐利而深邃,直直逼视着楚宁。
“放心!”楚宁颔首。
另一边,老胡立时一脸哀伤的宽慰道:“钱少爷放心,大人因为这件事昨夜一宿未眠,大人说了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钱夫人立马接言道:“这还要怎么查?人证物证俱全,又有仵作验身,大人你别忘了,你可答应民妇,要在三天内给出一个答复的。”
“哎!”胡县丞叹了口气,情绪早已酝酿到位,安抚道:“钱夫人莫急,咱家大人既然说了,那必然就能做到。”
周围百姓里有些是见过楚宁审判沈保的,对这位大人说的话也很信任,这时听了胡县丞所说,也都纷纷应声说好。
一番好言安抚,胡县丞也上前蹲下身烧了些纸钱,钱宇同样以三个叩首回礼。
随后扶着母亲在灵柩前椅子坐好,也出言安抚道:“母亲别急,这位楚大人我也是听过的,相信他定会还父亲一个公道。”
钱夫人微微颔首,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。
“对了!”楚宁打量了一番大堂灵柩,忽而问道:“钱掌柜都装殓了吗?”
“不知大人是要?”钱宇的话没继续说下去,可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。
“我想再看看钱掌柜,送他最后一程。”说着他转向老胡,“胡大人,你不也说有几句话想要给钱掌柜说么?”
“……”
老胡一愣,顿时直觉心底拔心凉。
这大人真是随时给自己挖坑啊!
“是啊!是啊!想来钱掌柜也是胡某所敬之人。去年青山县受灾,衙门无法赈济灾民,钱掌柜第一个站出来慷慨解囊,为县衙解了燃眉之急。”说道此处,老胡重重叹息一声,“钱掌柜乐善好施,命不该此啊!”
楚宁可不想再听他感慨,他是有正事要办的,目光又看向钱宇:“可以么?”
钱宇看了一眼母亲,见她并无拒绝之意,点点头:“好吧!今日二位大人能来吊唁家父,钱宇已觉恩重。”
说完,又对楚宁,老胡一揖。
楚宁不再理会,当即便朝灵柩走去。
倒是老胡没想到,这位大人到底要做什么?
昨天在现场不看,今天倒来做戏,看来这位大人也变了。
“老胡,愣着干嘛。”楚宁瞥了她一眼。
“诶!”老胡应声,也赶忙上前。
近到灵柩前,只一瞥,老胡便觉胃中翻涌,强忍着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一些。
心里可在默默念叨,钱掌柜啊,你就好生安歇吧,来世啊,就别做好人了!该吃吃该喝喝,留那么多家财,这也花不了了。
念叨完了,只见大人已经贴着棺材,探头都快贴上去了。
啧啧……这京都里来的,果然就是不一样,还真不怕犯忌讳啊!
老胡正嘀咕着,只听楚宁突然开口说:“老胡,给我找一盏油灯来。”
啊?油灯?
大人这是要干嘛?
就连钱宇听了,也疑惑道:“大人,你想干嘛?”
楚宁解释道:“昨晚我看了仵作呈递的报告,而后我认真想了想,钱掌柜或许不是被烧死的,而是被人杀害后,有人想烧尸灭迹。”
一语落地,犹如惊天炸雷。
可钱夫人却不以为意,颇为平静的道:“这又有何区别,反正凶手都是赵二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楚宁扭头,目光直视着钱夫人,“因为这样就可以说明,有人在撒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