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何不敢。”
楚宁将心一横:“得勒大哥,啥也别说了,给我松绑先……
还有,我这兄弟受了伤,你们赶紧找大夫给他看病。”
熊天听了这话,颇有火气,作势就给楚宁踹了一脚:
“你个狗县令,还真够不要脸的。”
“住手!”
温友德断喝一声,狠狠瞪了熊天一眼,让他赶忙退下。
这时又显露出满意的神情,点点头道:
“好啊!好啊!狗县令好啊!”
“……”
楚宁揉搓着大腿。
你他娘的才是狗县令!!!
……
……
温友德要请狗县令及其同党吃饭,山贼们听了都惊诧不已。
温知妍同样大惑不解,不知道爹爹为何要对这个狗县令这么看重。
可她这么多年来,似乎也从没见到父亲笑得如此释怀。
就连以往对她,也并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来。
那种洋溢在脸上的欢悦神情,似乎是一种对生活充满了希望,对未来有了盼头。
可这样的笑容,对楚宁来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笑里藏刀、绵里藏针、裆里藏雷……
在心里如此暗示自己几句之后,楚宁欣然的接受了对方的吃饭邀请。
一张大方桌,除去东面空出,其余三方各自落座一人。
魏满已被温友德一番简单治疗后,此时已安置在房间里吃东西。
楚宁看着身前放着一碗稀粥,一碟咸菜,两个黑乎乎的大馒头,桌子中间还有一锅浓浓的菜糊糊。
温友德没有吃白米稀粥,而是给自己舀了满满一大碗菜糊糊,就着黑乎乎的大馒头吃得很开心,看样子是真饿了。
只是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对面的楚宁,随后又咬上一口大馒头。
倒是楚宁,目光中全然是不解。
他完全没有想到,堂堂蛤蟆寨寨主竟然会吃这些玩意儿?
这桌上,可是一片肉也没有啊!
不仅如此,连一点油荤都见不到!
前世影视剧里,山贼们那种大块吃肉,大碗喝酒的画面与眼前此情此景相比,真乃天壤之别。
这特么难道是一个假寨主?
“怎么不吃?”
见楚宁犹豫不决,温友德瞅了一眼:
“放心吧,没有下毒。”
楚宁竟下意识点点头,也端起白米稀粥滋溜溜喝掉大半碗。
随着温热的稀粥入腹中,楚宁顿觉一股暖意涌了上来,食欲也是大开,很快他便将一碗稀粥吃完,还伸出舌头将碗边的饭粒卷进嘴里。
砸吧砸吧嘴,楚宁抬手又要去锅里舀菜糊糊,却发现那玩意看起来怪怪的。
“你不是寨主么?就吃这个?”
楚宁指了指菜糊糊,仍有些不确信。
“寨主怎么了?”
温友德又咬下一大口馒头,咀嚼起来:
“吃饱了都一样。更何况,很多人连这个也吃不上。”
楚宁不置可否点头。
是啊,好多流民连菜糊糊也吃不上呢。
见楚宁有些犹豫,温友德将身前的白米稀粥推到他身前。
也不说话,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,这是要给他吃。
站在楚宁身后的温知妍立即开口说:
“爹爹,你身子刚愈,也需要进些白米粥方好。”
“罢了!”
温友德满不在乎的摆摆手,凝眸一笑道:
“请县令大人吃饭,这都已经太寒酸了。”
“……”
楚宁听了心中竟有一丝酸楚涌动,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一时间竟觉鼻子有些发酸。
对面这寨主面容沧桑,竟显老态,说话音调不高却是铿锵有力。
一双黑亮的眸子,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。
楚宁发现自己在此人面前,全然藏不住心事。
“喂,我已经说了不是县令。”
鼻腔里闷了一声,楚宁再次出言反驳,顺势又将白米粥推回原位:
“还有这玩意,该是你的就是你的,我才不吃。”
楚宁当然明白,一个寨主都只能吃这些东西,看来这地方是真穷。
“啰嗦什么,让你吃便吃,别废话。”
温友德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:“我特么堂堂一个寨主,请你吃碗白米粥怎么了,是不是瞧不起我?”
楚宁:“……”
嗯?
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