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之贵这个姓氏,自然让楚宁猜到了与谁会有牵连。
“王督军,我问你,军营里闹军饷的事你知道吗?”
“知道的!”
王之贵重重一点头:“这些兵崽子,也就是欠揍,老子……不不不,下官早给他们说了,这军饷一到立马就发,还在闹个逑。”
楚宁心中一凛,这家伙果然是个兵痞子。
想了想,语气仍然十分平静的问道:“那你准备怎么安抚这些闹饷的?”
王之贵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:“上将军,你崩担心,这些兵崽子也就这个德行,心中就没有一点念及朝廷的难处,还他妈的敢闹饷,反了他了。”
正说着,旁边潘长海立刻又拱手,插言道:“对,就是那个牛铁柱带头闹事,上将军现在您来了,请您下令,就让末将去把那个牛铁柱抓起当作典型收拾一番就好了。”
楚宁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。
这王之贵和潘长海显然是蛇鼠一窝。
士兵们拼着丢命来当差,临了连最基本的工资都不发。
现在做领导的竟然想要暴力解决问题。
这特么就是唐国朝廷的官吏现状?
拖欠士兵工资倒成了理所应当的事了。
还居然说出什么心中没有朝廷,你不把人家当人,人家凭什么想着你朝廷啊!
真要以暴力镇压这些闹事者,怕是要彻底失去军心。
或者说,早就已经失去了军心。
楚宁现在是严重怀疑,倘若就让这样的士兵上战场,那面临的结果会是什么?
估计已经不言而喻了。
见楚宁脸色十分难看,潘长海斜眼瞅了一眼王之贵,后者微微颔首,凑到楚宁身前柔声道:
“上将军,现在韩家这艘大船已经沉了,以后就是咱们王家说了算,上将军您放心,您是武安侯举荐的,咱们以后也就是一家人。像这种士兵们闹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,以前就常有,几个兵崽子还翻不了天。”
我可去你妈的!
敢情走了个姓韩的地主,又来一个姓王的地主?
这历史真是螺旋状上升的吗?
楚宁心里没有好气,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可现在初次上任,似乎也不太好拿两个家伙开刀。
“这样吧,王督军,你亲自去把京北大营全体官兵聚集到一起,我有话要说。”
王之贵闻言,当即否决道:“上将军,这样的小事您真没必要亲自过问,您交给我,让我来……咳咳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看见楚宁一双冷冽的眸子直直刺来。
顿时心中一凛,拱了拱手道:“那好吧!我即刻去办。”
说罢,一挥手,领着潘长海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议事厅。
要多猥琐有多猥琐!
看着这蛇鼠一窝的二人,楚宁心中十分痛心。
以这两个家伙的出身,根本就不可能与基层普通士兵们产生共情的。
因为在他们心里,一旦权势在手,就只剩下最原始的剥削。
重生于这样的时代,真的就不能彻底打破这历史规律吗?
就在这时,只听外面有人高声吵闹起来。
“闹事也不看看地方,赶紧滚!”
“我不是来闹事的,我就是想求见上将军。”
“上将军是你能见的吗?也不瞧瞧你是什么东西?”
“私闯议事厅,按军规责打二十军棍!”
“……”
楚宁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。
就听见议事厅外,有人高声喊道:
“上将军,小的牛铁柱,特来求见上将军。”
牛铁柱?
这不是带头闹军饷的人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