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康王这番话,无疑不是针对他来的。
康王此举无疑是想通过激发皇帝的愤怒,进一步推动与北狄人的战事。
然而,他也清楚,康王的话虽然偏激,但却是事实。
北狄的侵略已经让唐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,如果再不战,国家的尊严和百姓的安危都将受到更大的威胁。
“康王所言,本相自然也是深感痛心。但战事并非儿戏,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,就轻易地决定国家的命运。”
余天正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:
“康王如今贵为摄政王,自然应该更加谨慎才是。”
“左相此言差矣!”
康王闻言,当即反驳,立刻上前一步,对着李贤拱手道:
“皇上,我国当前的兵力虽不足以一举击败北狄,但此战非打不可。本王愿亲自挂帅与北狄一战,不胜,则治臣之罪。”
听闻康王想要亲自挂帅,与北狄人一战,李贤心头不禁一紧。
他明白,眼下自己作为皇帝,唯一还能掌控大局的便是这军权了。
若是军权旁落,自己作为皇帝,便再无话语权了。
说来这皇帝大位,真是让人痛苦煎熬。
明明原本就是父子,却要父子不能相认,就连平日里的兄弟姐妹都再无知心话可说,临到后来,还搞得人人猜疑。
唯一能够相信的,能够说些真心话的,竟然是身边的太监。
这时的李贤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。
也算是真正明白了,皇兄李淳当年承受过多少寂寞的苦难,唯独与他最交心。
可现在已经上了路,就必然还得走下去。
摆在面前的事,无论是战是和,都是一场关于国家命运的抉择,自己所作出的选择,意味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。
可是这位雄心勃勃的康王,自己昔日的父亲,李贤又如何敢全然相信他。
“皇上!”
就在这时,余天正见状再次出班奏对:
“我中原之地,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,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敌人,就放弃我国的仁义之道。我国百姓疲惫,断然不能再承受战火的摧残。臣认为,此时我们应该以和为贵,尽量通过外交手段,解决此次争端。”
刑部尚书李冠阳也是再次出列,拱手说道:
“是啊,皇上,如今局势艰难,不能再战。另外,北狄铁骑,天下闻名,我唐国如何应对,这一旦战败,恐怕会对朝廷的稳定造成重大影响,还望三思啊!”
李贤紧皱眉头,望着堂下的众臣,心中矛盾不已。
这些事情为何就落到了自己身上?
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最后落向了同样在凝视的关小鹏。
“皇上,臣有奏对。”
李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:
“关爱卿但说无妨!”
关小鹏拱手施礼道:
“这些年长庆侯苦心经营辽东,如今已是面目一新,朝廷各项举措都得已施展,原有地方割据势力均被铲除,就连多年的倭患都已肃清,臣谏言,应即刻下诏长庆侯火速入京,商议北狄战事。”
这无疑,就是想举荐长庆侯挂帅出征北狄了。
马常波立刻回禀道:“臣附议关大人所言,还望皇上明鉴!”
李贤点了点头,目光扫了一眼阴沉的康王,跟着深吸一口气,终于做出了决定:
“诸位爱卿,当前朝廷局势艰难,朕决定,即刻下诏长庆侯入京,商议北狄战事,无论是战是和,朕都需要你们的鼎力支持,诸卿定要同舟共济才是。”
堂下马常波闻言,当即拜谢:
“皇上英明神武,我大唐必胜!”
众臣皆知,如今唐国是战是和,便与长庆侯息息相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