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些断胳膊断腿的，全都坐在阴暗的角落里、眼神呆滞地看着虚空，一言不发、沉默不语。

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，也没人知道。

相较于沉默的那些士兵，说“有鬼”的得到了更大的重视。天刚黑，陈梁明苏便到了城防军营地，“三妹，你觉得这套说辞，我会信？”

陈梁明玥摇头，“我也不信。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怕只有搜魂才知了。”

“那就搜魂。”

陈梁明玥微惊，半晌，低头，“那就搜魂。”

一个时辰后，两兄妹看着搜魂看到的影像，防御式地抱着胳膊，将胳膊上的汗毛和鸡皮疙瘩全部压下去，“不对劲。下界的第一人不应该是这副面貌。这踏马的就是个恶鬼！”

陈梁明苏良好的君子作风都没忍住暴了粗口。

陈梁明玥很有同感，“大哥，不如我递个拜帖去会会这个第一人。这副面貌，”指了指还在播放的士兵记忆中长满獠牙、丑陋至极、身形若虚若实又庞大的鬼影，“十有八九是那士兵太害怕了，将本来没这么恐怖、没什么伤害的人和行为想象成了这般模样。

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。去除夸张和想象的作用，应该就是普普通通的攻击，因为攻击的速度太快，出现了重影，他根本没弄清楚怎么回事，所以更加害怕，便……”

陈梁明苏不赞同，“再等等。小姑那里应该会有动静，待看看她那边情况再说。”

陈梁明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，“她看上对面那个风灵根殿主了？不过，大哥，小姑她只是好色，她不是傻，她会当这个出头鸟？”

陈梁明苏嘴角微勾，“会不会，就看怎么运作了。这事，你暂时别管了。老二那边，你多盯一下，让他别出幺蛾子。”

“好。”

但，情况有点不妙。陈梁明玥刚走，就有一个老爷子身边的暗卫过来传话，“大公子，主子有请！”

陈梁明苏：“……”磨了磨后槽牙，暗暗给整天惹是生非的老二记上一笔。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兰玖月，“还有何事？”

兰玖月知道他如今的处境，若是不能自圆其说，很可能会被老爷子给痛骂一顿，甚至收回一城之主的重要权限，比如兵权、财权等等。

压下心底的担心，道：“昨夜行动的，已回来九成。两波人马，两种情况。一种你已知晓，另一种，看伤情，可能是被之前偏殿的人打伤。据说，那偏殿的白衣人速度极快、身法极好，不用灵法，仅凭肉身力量便将他们打伤。

他们身上有疗伤丹药，也都是敢想敢拼的汉子，”眼色有些晦暗，有些莫名地叹了口气，“也可能正因为这样，他们很多人一次次治愈后再次被打伤，自尊心、自信心受到极大创伤，所以一回来便眼神呆滞、沉默不语……想要重拾自尊心、自信心，难了。”

陈梁明苏眉头紧皱，“也就是说，对方仅一人，一晚，多次打伤我方千人？”

“对。那白衣人极有可能是体修，且实力在涅盘境上下，耐力惊人。”

陈梁明苏想不明白，一群刚飞升上来的小蚂蚁到哪里去找的涅盘境修士来保驾护航，简直不可理喻。

“此事从长计议。看小姑那边进度，再作决定。”

“是。恭送少城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