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凌一副颇为替贺铮考虑的样子，“哎，小贺，你别瞪我。我跟你讲，一般修为高的人，脾气都不大好。你要是这个时候不想着全身而退，之后怕是没机会了。

这个时候，趁他们郎情妾意，你刚好当个透明人，尹前辈应该就不会对你出手了。

不然，你在他们中间杵着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，尹前辈看着不碍眼吗？他一觉得碍眼，你不就要倒霉？”

贺铮哂笑一声，“长老美意，铮无福消受，请吧。”

“你，你怎么……”庄凌气得脸红脖子粗，“我是为你好啊！我看你天赋也挺好的，我怕你往死路上……”看贺铮丝毫不为所动，仍然要把他请走，咬牙，“你等着瞧！”不识好人心！

庄凌刚走一会儿，赫连浩瀚又走了过来。

贺铮神色不善，“长老若是也来当说客的，便请回吧。”

赫连浩瀚回头看了眼气呼呼走远的庄凌，微微一笑，“当然不是。小贺，庄凌那小子从小到大，都几万岁的人了，还是个小孩子脾气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。跟他生气，不值当。”

贺铮脸色好了些，“长老此来所为何事？”

赫连浩瀚在贺铮身旁的那些泥巴上看了又看，“也没什么事。就是好奇，你们青苍界出来的，为何全都把这泥巴当宝贝？恕我眼拙，还真没看出来这泥里有什么稀有的东西。”

贺铮随口道：“我拿回去养花的。”

赫连浩瀚明显不信，“小贺，你骗骗庄凌还成。我，可不觉得花肥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伺弄，劳心劳力，付出和收获完全不对等。我不觉得你是会白费功夫的人。我觉得，你们土灵根修士应该有什么特殊修炼技巧，需要玩泥巴才能实现？”

贺铮神情一顿，“倒也不是修炼技巧，只是一些旁杂的研究罢了。”

“个人爱好？”

贺铮看着赫连浩瀚，“算是吧。”

“那研究出来什么了，可以说说吗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赫连浩瀚在旁边蹲下，拈起一点褐色泥浆闻了闻，“这是什么，纯度很高呀……”

贺铮看了眼赫连浩瀚指间的泥浆，没急着接话。他不觉得像赫连浩瀚这种，高高在上、实权在握的大宗门内务长老，会对小小的泥巴感兴趣。

“有难处？还是不方便说？”

贺铮摇头，“长老不是外人。铮还是能说的。”

赫连浩瀚洗耳恭听。

“这些泥巴，通过成分分析，可以判断泥土生成的年代以及那个年代活跃的妖兽，可以间接证实一些事情。但，这对我们目前的处境和将要做的事，没什么帮助。”

贺铮有些遗憾地道。

赫连浩瀚的关注点在于，“能证实什么事？”

贺铮看赫连浩瀚一点长老的架子都没有，挺亲和的，便用灵力捏起一团柔软、粘性高的低，“这种，叫粘土，是从……”

听贺铮娓娓道来，外行的赫连浩瀚也能轻松听懂。

“长老，从这些泥土成分可以知道，这个万妖塔形成于至少两千万年前。”贺铮很是感慨，“两千年，便可能沧海桑田，两万年，便有很多新种族诞生、旧种族消亡，两千万年，这漫长时光……”

贺铮不由想到逐渐清晰的记忆中，那比两千万年还要漫长的、漫无目的等待、守候、寻找，找那个他也不知道是谁，只知道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或者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