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里的位置向来是随便坐,我和老葛刚坐下,芳芳就把我的搪瓷缸子换回来,我用筷子捞了两下,别说羊肉,就是香菜都没几个。芳芳一脸得意地端着她那半缸子羊肉,潇洒地走了。
老葛道:“你这没过门的二嫂,心眼可不比你家晓阳少啊。”
我夹了老葛碗里的几筷子肉,满足地道:“葛大爷,你说这心眼子是不是还比不上老朱啊。”
吃了饭,并未马上行动,大家三五成群在各自办公室里打着扑克吹着牛。晓阳则打了电话,顶不住了,明天务必回家一趟,张叔说晚上一起吃饭。
十点钟,向建民在大院里喊了一声,大家按照分组,拿了棍子和钢管登了车。我和老葛带着计生办的几个人,外加一个派出所的同志,十人一组两车,八辆车分别开向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。
夜已深入已静,透过窗户,到处是一片漆黑,汽车的灯光如同两条射线,将前方凹凸不平的路照得一览无余。远处的村落,零零散散地亮着灯,行动持续一周,我们在乡界的位置上设了卡,一直到十二点,也没过几辆车,只是被我们盘查的司机,个个吓得哆哆嗦嗦,还以为安平地界出了拦路抢劫的大盗。
看着人困马乏,我安排到,葛叔,你带着派出所的人在这里继续盘查,我们这一组到村里转转。
分了工,我们一车五人,就进了村,汽车进了村,惊起一阵的犬鸣狗吠,连续转了三个村,在两个村还遇到了村里的打更队,想着今晚应是一个太平之夜。
转到第五个村后王寨已是凌晨三点,开车的人换了两个,大家都已倦怠,汽车开到村口,我吩咐道,大家都困了,咱们这次走一走。
以前说话,最多算是建议,而现在大家已经当成是命令。
大家拿着棍子,摸了手电,也就下车锁门朝村里走。
吴姐在计生办,这次不分男女都要参与,悄声问我道:“朝阳,你说村里人不得把我们当坏人吧。”
吴姐我俩本就一个办公室,说话也随意,我看了看吴姐,道:“吴姐,你这个工作,应该把当去掉吧。”
我们悄声说话,就听到远处传来狗叫,听声音不像是在对着我们。我示意关掉手电,朝着狗叫的方向慢慢地摸了过去,走着走着,转过胡同口,就看到了一辆面包车。
吴姐悄声道:“这后王寨可以啊,还有一户人买得起面包车。”说罢,打开了手电,往车里一照,差点吓得叫出声来。
猪猪猪!
我们几个往车里一看,面包车拆了后面座位,里面竟然有一头不大不小的黑猪。
我忙示意关了手电,几人一商量,不用说,这是偷猪的。
要不要喊人?
不用,小心打草惊蛇,到时候看到目标,咱们一边抓一边喊,就来一个守猪待兔。
我们五人,四男一女,我有自信,就是一会动起手来,也不落下风,毕竟我对自己的身手,很有自信。
我们躲在车后,不敢声张,不得不说这伙人是惯犯,停车的位置处在两个胡同交叉的位置,算是十字路口,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退路。那头黑猪在里面发出咯咯哼哼的叫声,声音不大,加上又在车里面,周围的群众根本听不到,我们咋也想不通,平时三五人都抓不住的猪,大晚上这伙人咋就把这活猪弄到了车上。
吴姐胆子小,紧紧的拉着我的胳膊,要不是年龄上的差距,说不定还要被人误会。
直到过了半个小时,就看到从西边过来了两人,赶着的看不清是猪还是羊,大家手里攥紧了棍子,我们做了分工,一会吴姐就负责大喊着火了,我们几个从四面包抄,人不用抓完,按住一个就好了。
又过了三四分钟,直到一人已经靠近车前,我跳出来,大喊一声,都别动,派出所的,说着也就冲了上去。那三人一看如此,什么也顾不上,撒腿就跑。我们四人拼命就追,其他三人一边追一边喊,我则卯起劲直追,就听到好一会吴姐才在后面又敲又喊着火了着火了。
三个小偷速度极快,应当是踩了点,我们四人都是办公室里坐久了,速度上稍显吃力,我还好,能够保持住速度,其他几人平时跟着搞计生,那搞过这种需要体力、耐力、爆发力的奔跑。脚步声在胡同里格外的响,好像全村的都都起来上岗。
跑着跑着,我已经与落在最后的那个小偷近在咫尺,别跑,马上停下。那人看了我一眼,更加拼命地往前跑。
这个时候,身体素质的好坏就显现了,看着他越来越慢的脚步,我伸出手,直接一把将其拉住,将其甩倒在地。还想挣扎,也顾不上其他,拿着棍子就是两下。其他三人看我按住了一个,也是兴奋上前,不一会四个人,就将这人按得死死的。后面已经有群众拿着手电赶了过来。
看这人已被拿下,我撒开腿继续追,不一会又看到一人身影,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近,当过兵的优势已经显现,不多会,那人已经气喘吁吁,跑不动了。
我跟在后面也不再着急,毕竟最差我还可以跑五公里,消耗他的体力,省的他一会反抗。
不多会,那人速度已经算不上跑了,我一个加速,一把就抓住,又是顺势一甩,此人又被拖拽到地上。
我看你哪里跑?
此人翻身,从怀中抽出一把刀,顺势也就刺了过来。
这刀刺的突然,但我反应灵敏,一个侧身也就躲了过去。
咋会是你?
这人眼神之中满是杀气,看我一愣,又转头看了看后面无数手电光柱,转身也就跑了。
我愣在了原地,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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