啥事,咱俩不客气。
是这样,教委办的丁主任找到我,说是县里来的紧急通知,喊我明天一早到县教育局参加考试。
这是好事呀,到时候你就又可以当老师了。
我指了指凳子,建国回首望了一眼才敢坐下。建国道:“朝阳,昨天回到家,我爹知道我当了公安,非得放了一挂鞭炮,非得喊我穿上公安衣裳在大街上走了一圈。我儿子更兴奋了,抱着那身衣裳一晚上没睡,第二天,一群小孩在我家里看大檐帽。大队就又把面和油给我送回来了。我想了,就是当上正式的老师,在村里也没这个待遇,工资也没有现在高。所以,所以我想着我就不去了吧”。
我心里暗道,看来这制服比我这乡长好使,真是应了那句话,你没有实力,认识谁都没有用,千强万强,不如自己强。我劝慰道:“建国啊,这经警虽然可以穿警服,但是和正式的警察不一样,也就是说这个算不上是铁饭碗。教师招考,错过这次机会,以后可就没机会了。”
建国不好意思地笑道:“朝阳,这我都知道,卫所长都给我说了,但是说这经警也可以考正式的公安,除了酒厂发工资,公安局还要补贴,这个算下来,可是比老师工资多得多。朝阳,我都知道了,这些事都是你在后面给我操的心,等到我发了工资,我第一个先请你吃饭。”
晚上回到家,晓阳和大嫂正朝着家里搬东西,看着整整齐齐的箱子有十多个。
我随手拿起了一箱,问道,这是啥?
晓阳道:“轻点轻点,不要用力拿,小心摔了,里面可全是盘子和碗,这可是大嫂从外省托人带回来的”。
要这么多盘盘碗碗干什么?
干什么,过年不得送礼啊。
不是说了不让送?
晓阳瞥了我一眼,道:“傻的你,送钱肯定不行,正常的人情往来肯定要走动的。这送礼啊是门学问,不能人家送啥你就送啥,谁家还差你二斤饼干三斤酒的,你看这些碗啊盘啊的,都不贵,而且实用,以后只要吃饭,就能想得起来是咱们送的。”
第二天,县教育局就组织了考试。这次参加考试的,一共十一个人,安平乡有一人参考,马香秀,二十六岁,曾经在清水河小学的民办教师。
在县监察局,教育局局长朱家春正在接受调查,朱家春本已经打算来一个死不张口,监察局长蒋宇鹰看在朱家春是正科级的领导干部面子上,并未采取过激的行为。没有受什么罪,朱家春还是一副的领导派头。而参与审讯的人,高中基本上都是在县一中上的,算下来,确实都是朱家春曾经的学生。
看着朱家春一句话不说,监察局长蒋宇鹰打算会一会这朱家春。毕竟人送进来一句话不说,就显得监察局的人太没有水平。
看蒋宇鹰进来,朱家春没好气地说,呦,蒋局长,您都亲自来了,您就说亲自来,我也是什么不知道。
蒋宇鹰拉了一条凳子,慢慢地走到了朱家春的旁边,微笑道:“老哥啊,都是干革命工作,职责所在,你也别怪兄弟无情,咱都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办事。”
朱家春冷哼一声,道:“既然你们有证据,要杀要剐随你的便”。
蒋宇鹰道:“家春同志,我们还是同志,怎么能这么横眉竖眼地对待自己的同志,同志是什么,同志既手足啊。我这个人啊最佩服的就是硬汉,家春同志,实话实说啊,我既佩服你,也羡慕你。你看你到了人那里都是人群簇拥,众星捧月,在县里咋说也算是一号人物。咱都是当局长,你看兄弟的待遇,大家看到我,皮笑肉不笑的。”
朱家春蔑视地看了一眼蒋宇鹰,道:“再厉害还不是落到了你的手里”。
我哪有这个本事,这事啊要怪你就怪有些人太贪得无厌了,你们替补的人里面,有一个安平是要解决正式工人的,结果怎么着,报到县里最后变成了三个人,就这事还有人搭便车塞人进来。你说这事能不东窗事发吗?老朱啊,你以为查你只是为了查你吗,你以为你不说这事就查不清楚?咱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,我怕你到最后想交代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朱家春道:“你不用拿这些吓唬我,我这个不是吓大的”。
知道。老朱,我们也不吓你。我只给你说一句话,你自己考虑。
什么话?
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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