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大江看齐永林不签字,自然是不敢催促,不仅齐永林,自己也在怀疑,陈解放甚至崔浩联合起来,通过高于市场价格的方式买入碎石,然后再吃回扣,毕竟这么大的量,比例不用高,也是一笔巨款了。而如今地委却先让崔浩回去工作,这让大家都觉得钟毅是有些私心。
而在同一层楼不远的办公室里,地委书记钟毅在听取组织部长于伟正关于人事方面的工作报告。
于伟正汇报道:关于常云超出任行署秘书长的事,已经基本走完了程序,马上就可以出文件了。只是我没想到,这次齐永林同志对常云超同志出任行署秘书长如此的爽快啊。
云超同志担任过县长,协调能力和工作经验上是过关的,又是罗老革命的女婿,也算是对老干部工作的一种支持,在这一点上,我相信永林同志还是有觉悟的啊。云超同志走了之后,现在组织部门的压力不小吧,不少同志都十分看重光明县长的职务啊。
书记,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啊,这几天光明县的干部来汇报思想的不少,上级组织部门也有不少打招呼的电话,下一步第一任光明区的区长,自然是很多人有想法嘛。
钟毅摘下了眼镜,用手搓了搓脸道:同志们有想法,想进步,也不是坏事,但最重要的是要选出人岗相适的好干部,我这边压力也不小,除了省城的电话之外,再上面也有电话,但我们不能受外界的干扰,选不出来就放一放,宁缺毋滥啊。
是,我们也在考察,书记,您倾向于是本地干部、异地干部、还是地区的干部?
钟毅身体微微前倾,手肘撑在桌面上,一手握住笔,一手握着眼镜,眼神深邃而专注,放一放,放一放吧,这个位置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。还有,老于,抓紧时间物色地区交通工程总公司的经理人选,这个陈解放,必须为这次的损失承担责任。
书记,这个陈解放的调查初步报告我看了,这个问题只能算是市场价格波动导致的,如果因此就处理陈解放,开了这个先例,恐怕其他企业的领导同志会有负担啊。
老于,损失这么大,他作为地区交通工程公司的总经理,是有责任的,最起码是管理不善吧。这个头必须从这里开,有负担就不要干,国有企业的钱也是国家的钱,不能因为是国家的钱亏了就亏了。亏了就说明你经营不善,就要承担责任。老于,不这样管,企业的干部就是脱缰的野马,风气就带坏了!还有交通局体量太大,资金太多,必须把局长和书记分设,相互监督,相互制约。
于伟正道:书记啊,这个监督和制约不是有他们局纪委书记,我怕分设之后,出现党政两张皮啊。
钟毅挥了挥道:现在看来,同级的监督基本上流于形式的,局纪委书记是监督不了局党委书记、局长的。他们分设之后,实行党委领导下的局长负责制,这不是为了制衡干部,而是为了保护干部。先试一试吧,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,我相信崔浩同志是能够理解和支持的。
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,转眼就来到了下午,县建设局的书记田苗知道孙汉没有在报告上签字之后,直接拿过了报告,去办公室找了孙汉。
孙汉看到田苗之后,不冷不热热地又将自己的理由说了一遍,最后就是一句话,假如闫家文不参与会长的选举,自己是不签这个字的。
田苗心里暗道:现在还在端着局长的架子,直接笑了笑,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回到了办公室,喊来了分管业务的副局长柳文印道:柳局啊,平日里你在抓业务,这个建筑协会是你在联系吧。
柳文印被纪委带走之后,已经做好了被免职的准备,没想到田苗能够主动到县委书记那里求情,再加上如今的田苗已经是县长助理,按照惯例都可以在公开场合称为副县长了,柳文印自然是选择了配合县委政府的工作,支持田苗的工作,忙点头道;是,是我在牵头负责。
既然是你负责,这个建筑协会每年收了各家砖厂、两大建筑公司和全县所有的建筑材料经营单位的会费,建筑工人的培训费,这些钱怎么用的,收支情况你们有没有管过啊。
柳文印尴尬地道:田县长啊,这个我抓业务,没抓财务和纪检,所以还不清楚。
田苗面带微笑却是语气强硬地道:作为分管领导,一句话不清楚可不行啊,我看了他们的章程,对财务收支有着明确的标准,他们是否是按规定执行了那?如果没有,这钱又去了哪里?不说清楚,这些闫家文同志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出来,就不是咱们建设局找他了,可能要换个地方说话了……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