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中年男子道,“圣上糊涂,怎能听信姬无道的谗言,此番还要赶尽杀绝,将肖将军论为罪臣,这不是叫忠臣寒心!”
只听一人声音粗犷的道,“姬无道那狗东西讨好申添,构陷于我,不过是想得皇上重用,拿到宣府的兵权,宣府的兵马是我肖宁一把培养出来的,他想执掌兵权,哪有这么容易!”
余娇隔着竹林的间隙仔细瞧去,有座红色的小亭子被掩映在翠竹之中,有四人坐在亭子中,其中一人身形雄伟,另一人穿着匹鸟公服想来应是杨知府。
另外两个年轻人衣着华贵,其中一人背对坐着,穿着朱紫色衣袍,瞧不清面容,另一人穿着浅蓝交领直裰长袍,身量修长,腰间系着羊脂玉佩,风姿儒雅,极为俊秀。
只听他道,“肖将军的手……可是再也不能握千骑枪了?”
“我的手已废。”身形伟岸那人声音粗犷的道,“今夜我便离开青州,皇上已命各州府严守城门,四处缉拿我,不好叫远尘兄受此连累,刘公子和顾小侯爷还是快些返京,免得叫人怀疑。”
余娇听到此,联想到入青州府时,城门守卫严查的情形,心道不好,这杨知府家里竟是窝藏了朝廷要捉拿的钦犯,偏生还叫她与余茯苓给撞见了。
这园中说话的人都是位高权重极不好惹的人物,余娇下意识的就要去拉余茯苓离开。
那边引着余娇两人入西园的丫鬟小蝶已经悄声退到拱门外,她咬了下舌尖,大着胆子拔高声音,惊呼道,“余姑娘,你们怎么来这处了?叫我一顿好找!”
余娇浑身一震,双眸淬着寒冰朝小丫鬟看去,余茯苓也有些慌张,拉着余娇有些不知所措,她虽没听懂竹林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,但也知偷听主人家说话,甚是没有规矩。
竹林里传来脚步声,有人警觉的道,“誰在那里?”
小丫鬟立刻跪倒在地。
杨知府和两个年轻人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。
“怎么回事?我不是吩咐了不许人来西园!”杨知府看着余娇和余茯苓十分眼生,声音沉怒的道。
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不敢抬头,颤声道,“这是穆三夫人带来府上给夫人看病的女医,小姐让领着去夫人院子里,刚才画眉姐姐说小姐的帕子丢了,让奴婢在路上寻一寻,一错眼的功夫,谁知……谁知……她们就来了西园……”
“你胡说,明明是你将领我二人过来的!”余茯苓见小丫鬟说谎,一脸气愤的道,“你家小姐何时让你找帕子了?方才有个丫鬟传话是要你去找门房买云片糕,你何故诬陷我姐妹二人?”
杨远尘皱了皱眉,燕姐儿从来不喜欢吃云片糕。
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从袖中扯出一方帕子,对杨远尘道,“老爷,奴婢手里有刚寻到的帕子为证!小姐也可为奴婢作证,无缘无故的我诬陷两位女医做什么?”
余娇见那帕子正是方才杨寄燕拿出给她和余茯苓看的双面睡莲手帕,心中已然明了,这小丫鬟是得了杨寄燕的授意,设好了圈套,故意为之。
余茯苓还在争辩,“这帕子方才还在你家小姐手中,在院中的时候你家小姐还让我们瞧双面绣的刺工,怎会跑到你手上?”
站在杨远尘身旁,身旁身着朱紫色衣袍的男子,面上划过一丝不耐烦,他五官俊朗张扬,浓眉星目,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肆意,他似笑非笑,语气随意的道,“既听到了,杀了便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