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清晨。

万物晴朗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地板上，折出了一道亮影。

宿醉的盛司宴正从睡梦中缓缓醒来。

他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，脑子还有些昏沉，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
当思绪缓缓回归，昨日发生的一切又一幕幕真切地出现在他眼前。

他揉了揉疼痛的眉心，从床上坐起，然后进了浴室。

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晨跑，洗漱完毕下楼吃了早饭，就让小唐送他出了门。

云锦壹号——

前天从浅水湾打包回来的行李还放在玄关处没来及的打开。

进门的时候他随手拿进了客厅，然后坐在沙发上将行李箱缓缓打开。翻到箱子的底部，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此刻异常刺眼。

那天在老宅，他结结实实地挨了几鞭子才拿回的心心念念的东西，此刻却觉得有些烫手。

他缓缓打开，内里，红色的结婚照，是他和宋姜梨的合影。

照片里，她的形象确实同他记忆中的一样，黑框眼镜，满脸痘痘，细瞧之下眉眼轮廓才觉相似。

所以根本怪不得他好吗？本来就是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，何况相隔三年，相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，没有认出她来也实属正常。

盛司宴这样劝说自己。可是想到昨天见面的场景，还有她对他说的那些话，又让他觉得胸口发闷，喘不上气来。

烦躁地将结婚证甩在在桌上，眯了眯深邃的眸，又忍不住看向那张结婚照。

他想起了三年前领证那天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宋姜梨一眼。

他心里极度抗拒这桩婚事，抗拒她这个人。所以拍照时总是拍不出一张像样的合照来。

后来照相师都开始不耐烦了，吐槽说：“你们是来结婚的，不是来离婚的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被绑架来的呢，笑一笑，男生主动靠近女生一点，速战速决！下一对还等着呢！”

天知道，他就是被绑架的。

后来在照相师的催促下才勉强拍了结婚证上的这张照片。

随着钢印的落下，盛司宴、宋姜梨还有他们的合照被刻在了这张小小的红本上。

刚出了民政局，两本红本就被老太太以保管之名没收了去。

当时他就对她发了狠话，“不管你对奶奶用了什么手段，对我别痴心妄想。除了这个这本结婚证，你什么都不会得到。”

丢下这句话之后，他就直接离开了。

没有打算和她同住屋檐，更没有打算和她同床共枕，甚至连见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。

他说到做到，三年来对她不闻不问。

若不是奶奶寿宴那晚的意外，他和她会永远楚河汉界，泾渭分明。

*

医院。

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几天，宋俊山身体各项指标趋于平稳，只是还没有醒来。

医生办公室里，盛意泽将一份报告推到宋姜梨的面前。

“醒来是迟早的事情，早与晚取决于他脑中淤血吸收的程度，但是你要做好准备，即使醒来，有可能也是生活无法自理，需要长期治疗的。”盛意泽一脸认真地对宋姜梨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