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过直白的问题让Sully有些难以招架。

她眉头微微皱起，似有些不悦，目光偏向远处。

沉默了许久，末了，她说：“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。”

宋俊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
后来，护工过来推宋俊山回病房休息，路上，Sully顺便跟她交流了一下宋俊山近来的状况，以及后续的护理事宜。

当聊到护理费的事情的时候，Sully才知道，这三年来，宋俊山在疗养院的一切事宜一直是由盛世集团的孙秘书代办的。

她当初走得急，只给宋俊山留了一张自己工作以来的工资卡，那里边是她前些年工作攒下的钱。

回到病房，宋俊山将那张银行卡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。

他说：“当初和你相认后，凌家给我了我一笔钱。这几年疗养院的开销也一直由盛总出的，所以这张卡里的钱我没动，当初拿走你的五百万，我将我们老家的宅子和土地都卖了然后拼拼凑凑了一些，全都放在了这张卡里了。阿梨，我能做的，也只有这么多了……”

从始至终，宋俊山不敢再以父亲自居。

Sully迟疑地接过那张卡，眼神中纠缠着不明的情绪。

宋俊山继续开口：“你妈妈当初的车祸不是意外。是苏晴和她情夫联合设计的。目的是为了我们宋家的股份和财产……”

这一点，当初Sully拍私家侦探查过，有过怀疑，却最终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放弃了。

看她微微惊讶的样子，宋俊山悔不当初，“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可是，他也知道，说再多抱歉，也挽回不了死去的灵魂。

他一生将在忏悔中度过，一切源于他当初的选择。

“我妈已经死了，对不起，又有什么意义？！”Sully不想说难听的话，可是事关姜云卿，任她如何自制，也无法全然无动于衷。语气和脸色都有些差。

宋俊山抬不起头来。

Sully终是于心不忍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。

“我听阿宁说过，去年苏晴和她表哥被抓的事情。”至于被抓的具体缘由，温宁倒是没有细说，只是当时视频的时候随便聊了一嘴。无关紧要的人已再也不值得她去消耗任何力气。

“爸，您好好休息，回欧洲之前我再来看您。”Sully轻叹一口气，将那张银行卡重新放在宋俊山的掌心。

她将他的手指盖在他的掌心，“这张卡您拿着，以备不时之需，我不在国内，您要照顾好自己。不管过去如何，现在和将来，我只希望您好的好的，我们……都好好的！”

宋俊山心下动容，老泪纵横。

当初闹得最凶的时候，他们甚至断绝了父女关系，从未想过还能再有如今和谐的局面。

在宋姜梨转身离去的时候，宋俊山想了想，还是将纠结在心里一早上的话说了出来。

“阿梨啊，我不知道当初你跟盛总最后离婚的具体细节，但是盛总大概是真的爱你的。我在疗养院的生活还有你妈车祸案的平反都是他帮的忙。而且这些年，我听说，身边好像也没有别的人……”

吃人嘴短，拿人手软，宋俊山一想到站在不远处连廊下等着Sully的阳光男孩，还有一早来看过他的盛司宴，他觉得自己好像有必要帮后者说两句中肯的话来。

原本以为自己对曾经的那段婚姻和情感早就心如止水，选择回国也是因为自信凿凿，可是，当再一次碰到“盛司宴”三个字的时候，她如昨晚一样，本能地应激反应，瞬间变身冬眠的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