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聚翔这么嚷嚷也就算了。很快梁桂珍这死老婆子伤好得差不多了。回到村里,天天抱着王聚翔家的臭蛋,买吃的买喝的。
她也不骂谁。不过遇到熟人说话,就总是笑眯眯的说一句:“俺家以后就指望俺家臭蛋了,他爷他奶的钱都是给他挣的,只给他一个人花。”这么大点的村子,村头放个屁,村尾都能闻到臭味儿。
很显然,这婆子说这话,就是给王聚胜两口子听的。故意气他们两口子,给他们心里添堵。
哪怕王聚胜早对这个亲娘寒了心了,也给气得够呛。尤其想起以前,他家大头给爷爷奶奶去送东西,好几次都是噙着泪回来。
现在又抱着老二家的小子说这话。更是恨不得像陈凌一样,出去甩他娘两个大嘴巴子。
“我说聚胜,你没事去听她那些话干啥,纯当耳旁风多好,省得听了给自己添堵。眼下最重要的是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,跟着富贵多挣钱……挣了钱,以后供丹丹跟大头考上大学,风风光光的,谁还稀罕他们管啊?”这天,赵大海又过来了,坐在王聚胜家院子里,顶着个大墨镜,劝说道。
这胖子着急忙慌过来,是最近去了趟洪灾区,不知道被那边的什么蚊虫叮咬在了眼睛上,眼睛疼得厉害。
不能见光,不能吹风的。去医院开了药不顶用。赶紧来找陈凌,想让王素素给搞个偏方啥的。
这时候陈凌正在王聚胜这边儿商量搞腌咸菜的事。看这胖子快天黑了赶过来还戴着墨镜,以为他耍酷,结果惹来一阵叫屈,然后摘下墨镜给陈凌几人看。
眼皮都是肿的,两只眼睛跟长了厥眼似的。陈凌见状就赶紧骑上马回去给他拿药。
回来后,让他自己抹上药膏,贴上两片薄荷叶,缓解了疼痛,才坐下来聊天。
“嘿,我就说,还是得来你们这儿,你嫂子还不信……”赵大海眯着眼睛,感受眼睛凉丝丝的,很是舒服,
“富贵你刚才没在,我刚才还跟聚胜说呢,可惜你今年种菜种的不多,要是那二十亩地全种上蔬菜,你得赚大发了。”
“哈,看你说的,总不能什么钱都让我赚了吧?”陈凌一听就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,不过还是明知故问道:“我看电视上说,今年受灾面积不是不太大吗?难道蔬菜能比肉还要贵?”
“嗯哼,你还真说对了,那价格比肉也不差了,不过肉类也涨得凶就是了。”赵大海哼哼唧唧,得意道:“我这次过来除了治眼睛,就是给你们通风报信的。市里、省城的蔬菜那都是一天一个价格,各类吃的东西,运输车一到就给抢光了。生怕咱们这里也遭灾了,没东西吃。”这话让院子里的众人打了个激灵。
除了陈凌,大家都激动起来。王聚胜的小舅子张二愣曾的一下站起来:“姐夫,还在村里跟那死婆子置气干啥,听这位大海哥的,咱们卖菜赚大钱去。”王聚胜在派出所,不能做买卖,但卖自家种的粮食蔬菜,谁也不能说啥。
王聚胜则是看向陈凌:“富贵,你家种的菜最多了,你说咋办吧,俺们都听你的。”陈凌家种的农家菜确实比较多。
村里的院子在墙根处种了丝瓜豆角什么的。农庄后院也有。剩下还有农田的小菜园子。
反正是不留空地。但要是光王聚胜他们自家的,加上他老丈人家的,估摸着也凑不来几筐子正经蔬菜。
没必要还大老远的带到市里去卖。
“行啊,那就带你们走一遭,正好我最近也要去市里一趟。”陈凌想了想,动物园那边前两天也给他来信了,说阿福阿寿两只老虎不大对劲,问他有什么好办法,如果有闲暇时间的话,想让他过去看看。
“不过就算加上我家的蔬菜,也够呛能凑一运输车的。”
“啊?那咋办……要不去外面收菜?”张二愣皱眉道。这个小子才二十岁,刚结婚,年轻气盛的,对钱其实没多大概念。
他急着赚钱,是想给姐姐一家出一口恶气。
“收菜也不行。”陈凌摇摇头:“咱们这边山里大多数地方地块小,种粮食都嫌少,没那么多空地种菜,自家菜园子只够自家吃,你想收菜是收不上来的。前两年的时候,我那庄子还没建起来,在空地上种菜种的多。那时候也是水灾刚过,菜价飞涨,赶早市去卖菜,就没几个人摆摊卖蔬菜的。有也是零零散散,一小捆一小捆的。剩下的全是山孤菌子。当时那些菜贩子主要也就是收蘑孤和山里的各类野菜。”
“咦?富贵哥你的意思,是咱们可以采山孤和野菜去卖?”张二愣眼睛一亮。
“对头,山孤就不说了,这季节雨多,山里不缺。”陈凌赞许的点点头,心说这小子脑子挺灵活,
“另外,这季节野菜也不少啊,地耳朵、木耳、马齿苋、黄花菜、扫帚苗、野葱……不说山里,就说外头的野地里,那不遍地都是嘛。今年这些跟野草一样,长势旺,随便摘摘就是一大筐。村里整天喂猪喂羊的东西。不值个钱,正好凑一车卖去吧。”一听他这话,赵大海都坐不住了,急忙坐起来睁开眼,两片薄荷叶随风飘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