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若偷瞧出去,见二人其中之一正是孙师兄,另一个人面生。王老九却不知去哪了。
那面生的边跑边回头,道:“我怎么总觉着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?”
这人离得尚远,但黄若耳音敏锐,又正当迎风,听得清清楚楚。
孙师兄道:“廖师弟,你怎么也疑神疑鬼?是不是和那胆小鬼一样,心里发虚啦?”
黄若想起那天听到王老九同孙师兄说话时,曾提到过廖师弟也是同伙,心想:
“杀严二侠的,他也有份在内。”
廖师弟道:“我总觉着心惊肉跳,师兄你说,咱们不会是冤枉了他吧?”
又偷偷向后瞧了一眼。
孙师兄道:“咱们做事儿的那天,王老九就想当缩头乌龟。咱们来时,他一路迷迷瞪瞪,连做梦时嘴里也念叨着‘师父,别缠着我。’
方才他在寺里,刻意避开咱俩,还能干什么勾当?那自然是把这事儿全都透给那帮秃驴了。
唉,咱俩虽然把这胆小鬼杀了,可也晚了一步。早知如此,就该在来路上把他除了。”
黄若心中恍然:“这三人合谋杀了严二侠,王老九是他亲传弟子,良心不安,背着二人,去观音殿上藏师父的骨灰。他们却以为他向和尚们告了密,就把他灭口了。”
廖师弟又道:“还有他身上,怎么还带着包香灰不是香灰、草灰不是草灰的东西呢?我一琢磨,就觉得脊梁骨发凉!”
孙师兄道:“你越琢磨越害怕,别想那么多啦!”
黄若心想:“什么香灰,那是严二侠的骨灰。这王老九啰啰嗦嗦,又是磕头又是念经,想来骨灰还没放下,便被二人叫走啦。”
见二人行得近了,正要跃出来制住他们,又听廖师弟道:
“孙师兄,你说少林寺的秃驴们会追来么?”
孙师兄道:“追上来又有什么,给他们来个抵死不认!他少林寺还能咋地?把咱们杀了,还是用刑?师父师叔他们一封信过来,不就把咱俩给要回去了么。”
廖师弟道:“对,就是这样,抵死不认。外面事儿多,咱们赶快回山。”
黄若心想:“这两人说的倒也不错,就算把他们捉回去,和尚们个个‘阿弥陀佛’,多半也撬不开他们的嘴。怎生想个法儿,让他俩老老实实地交代?”
待二人行远,正要跟上去。忽听武燕在脚下哀求道:“姑娘,你发发善心,帮我把这绳子解了吧!”
黄若心想:“我倒把他这装神弄鬼的大骗子给忘了。”
心中忽的生出来个主意来,道:“喂,你想不想干回老本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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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山派二人下山后行不多远,天色已晚,便在路旁寻了个宿头,歇了一宿。
第二天日上三竿,才向西行去。晌午时分,忽听得身后马蹄声急促,一匹白腿红马眨眼间便追过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