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队的镖头千恩万谢,闻、古二人碍着面子,反倒不好再下手。
那镖头见二人身手不凡,便力邀他们入伙。二人正值落魄之际,自然乐得,随口报了个张三李四的假名,摇身一变,山大王成了镖头。
正所谓人无千日好,花无百日红。二人好吃懒做,大事干不了,小事嫌麻烦,众同僚待他们渐渐薄了,更没少喝冷粥、吃白眼。
那天镖局东家做寿,包了间酒楼,镖局上下人等全去吃宴。二人席上和他人起了点争执,气哼哼地先回来了。
一进院子,就见影壁前摆着两只木盒。上前一瞧,木盒旁放着一小把金粒,下面压着张纸条,写明这两个木盒要各自送到哪里,金粒就是酬劳。
这镖局子的规矩,镖资三七分成,小半归镖师。二人见酬劳丰厚,东西又不笨重,这么有油水的生意可不能落到别人手里,当即揽了下来,匆匆上路。
古平国将当日如何接下这件活计的事儿草草说了。
黄鹤一瞪眼:“兔崽子,你们当时就没瞧瞧,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?”
古平国心中一凛:“莫非是毒药?哎呦,没准弄出了人命,不然他们好歹也算名门正派,哪能这么急眉火眼的?”
他搪塞道:“那盒子到咱们手上的时候,贴着封条,打着火漆。你们收到的时候,封条无损、火漆没破,对不对?”
“对又怎样?”
“那里面的东西,咱们瞧也没瞧过,怎么知道送的是什么?”要是金银财宝,你发你的财,我跑我的镖,要是……嘿嘿,你倒你的霉,我还是跑我的镖。”
黄鹤嘿了一声:“倒霉,咱们可倒了大霉!”
闻平邦难忍好奇:“那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”
“还敢出言不逊!”黄鹤挥拳就打。
黄鹄将他拦住:“这两位不知内情,言出无心。
这事儿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。当时大哥的老岳父八十大寿,两口子便带着闺女一同去成都祝寿。
我这个侄女小名青儿,自小便被当做掌上明珠一般捧着,嫂子怕她吃苦受罪,就没让她学武。唉,谁知到头来却害了她。
大哥他们从巴入蜀,要走三峡这段水路。行船历来讲究个吉利,我们挑了个吉时吉日……”
黄鹤一口唾沫砸在地上:“什么吉时吉日,依老子看也要把那算命的找来打一顿板子。”
米入斗心想:“这两人虽是亲兄弟,可性格迥异,一个说起话来慢条斯理。另一个却是霹雳火爆的脾气。
黄鹄指着那圆脸弟子:“到了日子,大哥雇了艘江船,带着这位吴番师侄,沿三峡逆流而上。
才到犀牛望月,江面上便起了风。吴师侄催促纤夫们手脚麻利点,拉过这处险滩。说到急处,就挥着缆绳,抽那些纤夫的背。”
吴番小声说:“也不是真抽,就是吓唬吓唬,不然还不要了那些懒汉的命。”
黄鹤横了吴番一眼:“哼,惹祸精,你来说吧!”
吴番嗯了一声:“哪知乱石滩里忽的钻出个人来,扯住绳子头说:‘三尺白布四两麻,脚蹬石头手扒沙。他们卖苦力,活得已然不易,你还要欺负他们。你嫌他们慢,自己下来拉吧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