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豁鼻子正是陀古。当日他追上耶律大石,随他掩袭夹山。
耶律大石料到萧挞马得知大军杀到,势必会挟持天祚帝以号令辽军,故此先派了十余人混入夹山,伏在行宫中,伺机解救天祚帝。姚非我心系大仇,也一同前往。
他又唯恐陀古有什么闪失,辜负了特满的重托,因此派他领着一队人马断后,陀古虽万般不愿意,但军令既出,却不得不尊。
萧挞马武功虽登峰造极,但论到折冲厌难的本事,却远不及耶律大石。只一战,部下便溃不成军,只得孤身驭雕而逃。
才过了流沙,却正撞见陀古的人马。萧挞马伏在沙中,趁其不备,抢下几匹马来便逃。陀古领着数百骑紧追不舍。一路辗转千里,竟追到了吐蕃境内。
才上高原,军中马匹便尽数趴了窝子。萧挞马却凭借着轻功逃之夭夭。陀古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他正是要凭此甩开追兵,只得徒呼奈何。
过了七八日,马匹才渐渐缓过力来,陀古派出人手四下查探,却得知许多武人聚在通元谷中。
陀古心中生疑:“吐蕃偏僻之地,人烟稀少,哪来得这许多武人?难道是萧猴子埋伏下的帮手?”引军疾行过去,却恰巧打探到米入斗正被众人围攻。
陀古历经数场大战,又蒙耶律大石教诲,已非从前那个只懂蛮干的莽汉。
他情知谷中武人个个身怀绝技,只怕不易对付,先是隔着山壁放了几通乱箭,而后又将马群赶入谷中,撞乱了群豪的阵势,自己领着百余骑杂在空马中往来驰骋。
陀古和米入斗一同征战数月,见识过他刀箭不入的钢筋铁骨,自然不担心乱箭会伤到他。
群豪大多久在中原,哪见过这等群马狂奔的阵势,惊惶之下就连哪匹马上有人、哪匹无人都难以分辨,刀剑砍出去,却只放倒不少空马。
待得惊魂稍定后追出去,却又被弓箭封住了长生门。陀古轻而易举,便将米入斗同黄若救了出去。
米入斗才苏醒片刻,眼前一片朦胧,瞧不清身前之人的面目。听陀古说起“打仗、杀豹子”,这才慢慢想起来,道:“我记得,你是我的陀古兄弟。”
陀古咧嘴傻笑:“嘿嘿,我就知道你不会忘。”
米入斗忽的想起前事,大叫一声“若儿”。要撑着坐起,可重伤之下,一时难以动弹。
陀古将手垫在他头下,把他的脸侧向一边,问道:“是她么?”
米入斗见黄若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身旁,心中先是一惊,凝视了半晌,见她心口微微有些起伏,这才放下心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