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宽对张正的了解毕竟较深，惊异之余，随即想到之所以出现如此状况，乃是张正武功太高，出招太快之故，忙道：“兄弟，不能太快，太快了大家看不清，慢一点儿，捡厉害的招数再练几招。”

张正心想：“天下武功，首重的便是一个快字，你让我慢一点，又要厉害的，这可有些难了。”当下每一招出手仍是极快，但招与招之间停顿一下，十余招后，众人只觉眼前出现了十几个张正，分别拿剑指向不同的方向，却都似乎是静止不动，也无法分辨哪个是真，哪个是假。

这一下，众人就是再外行，也都看出张正是了不起的高人。虽然他的武功很怪，全不似电影电视上的剑术高手那般猫蹿狗闪，兔滚鹰翻，一支剑上耍出许多花样，令人赏心悦目，热血沸腾，却很明显是更高一筹的功夫，更像是神话中的分身法，而不是寻常人的武功。众人刚想到此处，还无人鼓掌或喝出彩声，张正步法加快，趟出的圈子比先前扩大了数倍，将围观的十几人全部囊括其中，手上的剑招仍是招招停顿，幻化出无数个持剑击刺的自己，姿态上无一相同，当真是层出不穷，变化万千。

此时众人哪里还顾得上喝彩，全都被惊得目眩神迷，心惊胆颤。有个年纪稍大的禁受不住，闭目定了定神，心想周围到处是你的影子，难道你还能飞上天，连天上也被你占满了不成？想到此，仰面抬头，睁开眼一看，只见一个张正身悬空中，以上击下，剑尖几乎怼到了自己脸上，唬得他大叫一声，身子向后便倒。旁边石宽叫道：“兄弟，快住手，住手！你的武功太高，吓死人了！”

张正见有人晕倒，心头也是一惊，连忙收招定式，纵身跃至近前，见那人仰面躺着，大口喘气，一只手还不住的抚弄胸口，知他只是吓了一跳，没有生命危险，这才放心，说道：“多有得罪，还请……”下面的话还没出口，石宽已奔到二人身边，一把抓住张正的袖子，说道：“他没事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，咱们这就去办，快走！”说罢，不由分说的拉起张正便走，众人一愣神间，石、张二人已奔出百余步，眼看着想追也追不上了。

石宽放缓脚步后，张正道：“石兄，跑这么快干什么？况且咱们一场辛苦，还没收钱呢？”

石宽一边嘘嘘带喘，说道：“收钱？收什么钱？咱们的目的是出名，你真把自己当成街头艺人了？我跟你说啊，刚才那种情况，别说收钱，人家不讹你的钱就不错了。幸亏我反应快，咱们及时抽身，要是被那人拉住了，跑也跑不了，说也说不清，上法院，打官司，请律师，找证人，可够你喝一壶的了。”

张正对他的这番话没有完全听懂，但也明白是很麻烦的意思，说道：“那咱们以后还用不用当街表演，打把势卖艺了？”

石宽道：“当然用，兄弟，你练些不厉害，没危险的功夫，别吓着那些看热闹的，不就行了。”

张正心想：“我也没练什么厉害功夫，这样都不敢看，那我还练什么？这里的人也太废物了吧。”

经过这场小小的风波，张正和石宽嘴上没有多说，心下均既烦恼又扫兴，再加上天色已经不早，便取路返回家里，石宽照旧接孩子做饭，张正在石宽做饭时拿来他的手机，点开郭采莹病房里的监控视频，怔怔的观看。

饭后，张正接着看监控视频，有陌生人连续打来电话，石宽每次都躲到房间里接听，出来后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，在客厅里略坐了一会儿，说是头痛的厉害，回房休息去了。

张正知道他有心事，应该是遇到了麻烦，但人家不说，自己也不好多问，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，继续看向手机屏幕，旁边石星星道：“师父，这个姐姐再好看也不能一直看呀，你再教我些功夫吧。”

张正的眼光不离屏幕，说道：“今天没有新的功课，把昨天教你的心法多练几遍就是了。”

石星星央求道：“师父，昨天教的我都学会了，您再教几招新的吧。”

张正道：“学会了就多练几遍，一遍有一遍的心得，一遍有一遍的进益，”

石星星道：“可是练的再好也是睡觉的功夫啊，要是别人欺负我，我还能先回家睡觉，在睡梦里打回去吗？”

张正道：“嗯，睡梦罗汉拳，原是有这门功夫，不过你的根基太浅，也可以说是毫无根基，这路拳法就不要想了，先把我教你的心法练熟练通才是正理。”